院子内。</p>
伴随着府邸下人离去，怀牵着一匹战马，进入院子之中，最后放在胡进与冯去疾面前。</p>
白衍指着战马的四个蹄子下的铁片，向胡进与冯去疾讲解作用，对战马的好处。</p>
伴随着白衍的讲解，很快胡进就忍不住一脸意外。</p>
就连身穿官服的冯去疾，也微微点头。</p>
别看冯去疾年迈，但比起胡进，冯去疾立刻就意识到，这小小的四块铁片，能让秦国战马的消耗，降到最低，利于长远。</p>
随后。</p>
白衍说完马掌钉，待怀把马镫挂好，白衍便开始说马镫作用，并且让胡进上去骑一下。</p>
胡进没有犹豫，其实比起马蹄下的铁片，在看到马镫的第一眼，胡进就明白其作用。</p>
咕噜咕噜~！</p>
翻身上马后，伴随着战马的走动，很快胡进就眼前一亮，从未有过的舒适感，让胡进立刻意识到，这马镫比想象之中的作用，更大许多。</p>
那碧如平地的感觉，让胡进第一反应便是在战场上，将士的发挥如同在地面一样。</p>
“好东西！”</p>
胡进忍不住一脸激动的开口说道。</p>
越骑越舒服，胡进甚至有一个冲动，要立刻给自己的战马，来上一副马镫。</p>
“你小子想把你麾下所有战骑，全部都配备上？”</p>
胡进转头看向白衍。</p>
感受着脚下面踩着的两块小铁片，胡进哪里还不知道白衍的目的。</p>
但不得不说，胡进此刻心里满是赞同。</p>
身为领兵伐战出身的秦将，胡进自然清楚这两个小东西，对于铁骑将士的好处，到底有多大。</p>
“对，所以今日白衍想请将军与冯大人，为此二物上书。”</p>
白衍迎着胡进的目光，没有否认，想了想：“此二物虽小，然事关重大，若是可以，越隐秘越好！”</p>
胡进听到白衍的话，没有意外。</p>
“冯大人，我赞同这小子，若是铁骑有此物，势不可挡，其锋披靡。”</p>
胡进骑着战马原地转了一圈，一脸感慨，随后望向冯去疾。</p>
一开始以为这两个小铁片，不过是方便将士们上下，比装饰更实用一些，然而直到骑在上面，这才感受到这两块小铁片的作用，远非那般简单。</p>
胡进明白，只要有这两件小东西，就可以做到短时间内，迅速提升整支铁骑大军的实力。</p>
“你小子倒是琢磨出一个不得了的小物件！”</p>
胡进看白衍。</p>
得知这两个小物件，居然是此前在伐韩之时，白衍见到铁骑将士的战马受损，琢磨出来之物。</p>
胡进不得不承认，在对待铁骑将士这件事情上，白衍是真的用心。</p>
在白衍之前，连同白裕在内的六国骑兵将领，无数前人名将，所有人都知道战马损耗，但从来没有人像白衍这般花心思去琢磨。</p>
就连胡进此前也都认为，这些都是小事，消耗都是正常情况，从未花过心思去研究。</p>
没想到。</p>
白衍居然捣鼓出这两个小物件，这要是使用得当，足以改变一场战事！</p>
院子内。</p>
冯去疾听到胡进的话，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看向白衍。</p>
“此二物，是由何材质而铸？”</p>
冯去疾第一时间，关心的是这两个东西的材质。</p>
“回冯大人，是铁！”</p>
白衍拱手说道。</p>
看着冯去疾听到后，面露思索的模样，白衍知道冯去疾担心的是什么。</p>
果然。</p>
冯去疾很快就再次开口。</p>
“若是此二物，都以铜制会如何？”</p>
冯去疾指着马镫，看向白衍。</p>
胡进这时候也从兴奋之中回过神，听到冯去疾的话，立刻意识道，若是想要装备整支铁骑大军，这个过程不简单。</p>
铜器与铁骑不一样，其硬度与秦律对于做工要求，这两个原因导致铸铁的工匠数量，远远比不上铸铜的工匠。</p>
更重要的是铁器比铜器更为昂贵！</p>
当今秦国最大的产铁地方是宛城，秦国铁剑，多产出与此。</p>
“此二物，马镫能以铜替换，然马掌钉万万不可！”</p>
白衍看了看马镫，对着冯去疾说道。</p>
在白衍心中，这两件东西越坚固越好，只有越坚固，才能保证不会轻易损坏，让将士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杀敌。</p>
不过白衍也清楚，他的要求越高，做到的可能性也难。</p>
因为以宛城哪里的铁匠数量，若想打造出整支铁骑大军所需要的马镫，需要的时间、成本都大大提高，必会影响铸铁剑的数量。</p>
特别是铸造铁器的温度，要远超过铸造铜器的温度，这里面涉及到的成本，在这里只是一句话，一个决定，但在宛城，却影响整个秦国。</p>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p>
白衍在决定拿出来的时候，考虑最久的一点。</p>
秦国可以做得出来，并且装备一支铁骑大军，完全绰绰有余，但这也就意味着，在铁剑数量方面，就要暂时停滞。</p>
院子内。</p>
白衍看着冯去疾沉默思索，突然间，白衍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中悄然浮现。</p>
想到眼前的老者，日后会是位极秦国丞相。</p>
“冯大人，莫非王上已经下令，准备伐赵？”</p>
白衍想了想，开口询问道。</p>
在白衍心中，出去时间成本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秦国是否已经准备伐赵，若是伐赵的话，那辎重后勤，就绝不能停滞。</p>
毕竟秦国在攻赵的时候，也要时刻做好最坏的打算。</p>
眼下冯去疾的模样，让白衍感觉，在他退一步之后，冯去疾之所以还思索，很可能就是在考虑这件事。</p>
也只剩这件事情，能在他退一步之后，依旧有不确定。</p>
“嗯？”</p>
冯去疾满是意外的抬头看向白衍，本想笑着反问，但看到少年的眼神不是疑惑，而是确定一般。</p>
这一刻，冯去疾突然感觉，这少年心里恐怕已经猜到，王上准备灭赵！</p>
冯去疾终于明白，为何前段时日，眼前的少年能推测匈奴与月氏，会南下。</p>
单是仅凭看到他在犹豫，白衍就能说出这句话！</p>
冯去疾试想，若是没有在咸阳参与内部决意，他都不敢像白衍这般说出这句话。</p>
毕竟就在数年前，秦国数次败于赵国，如今秦卒闻李牧，无一人不色变。</p>
灭韩之后，比起赵国，看起来，伐楚、伐魏都是选择。</p>
“嗯？”</p>
胡进听到白衍的话，本想开口说怎么会伐赵，他身为上郡郡尉，都没有收到消息，然而当看到冯去疾的模样，突然愣住。</p>
随后想到什么，胡进突然看向白衍。</p>
“秦赵宿敌，不少官员都有意向！若是白将军这话传到赵国，就要引起事端。”</p>
冯去疾突然笑着说道，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只是不着痕迹的说一些官员建议过。</p>
胡进听到冯去疾的话，两手拱手。</p>
白衍也是两手拱手。</p>
没有半句言语，但却用行动表示，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也没说什么。</p>
“大人！”</p>
正在这时候，院子外一名秦吏，突然来到远处。</p>
见状。</p>
冯去疾与胡进互相对视一眼。</p>
“应当是今日那两名男子的事情，有进展！”</p>
胡进说道。</p>
冯去疾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看向白衍。</p>
“白将军，这两物且先褪下，他日疾上书咸阳之时，一起送至王上！”</p>
冯去疾对着白衍说道。</p>
这句话里面，冯去疾之言送去给王上，很显然是不准备经过其他官员之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