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恶神们被锡皇驯服，放归山野，在这短短的一夜里没有跑远，李熄安能轻易地追到它们。</p>

看来锡皇抱着泯灭黎部的打算，等到蝼死亡，让这些恶神角逐出十万大山的权柄。</p>

看着李熄安投来的目光，蝼明白这头赤蛟在想什么。</p>

“我只能微弱感知到这座山脉的些许，其余的完全不清楚，与普通生灵没有区别。可能你是个例，至少我知晓的生灵没有称为神的。”</p>

得到答复后李熄安转头看向鱼龙群，既然不知便不再多问。</p>

它们在进行第一次蜕变。</p>

鱼龙们吃下了恶神，吞食了完整的蕴恶之法，然后于自己的身躯重新勾勒。</p>

依赖原始本能分辨善恶，去除杂驳。</p>

大食大恶。</p>

万物皆可食，万恶皆可灭。</p>

李熄安踏上了一条河流，人形消失了，水流翻腾，赤色的庞然大物时而会显露出嶙峋背嵴与枯木枝角，那抹刺目的金色在破水而出形成的小型瀑布下都难以隐去。</p>

他在游弋，彰显龙形。</p>

鱼龙们蜕变，李熄安以自己爲蓝图给这些小家伙们参考。在黄河流域深处时，那些鱼龙猎杀老龟路过他表现的像面对长辈。也就是说鱼龙们是将李熄安视为同族的，鱼龙们蜕变，他显化，给予点参考。有原始本能的存在，他不担心这些生灵走上进化歧途。</p>

蜕变持续了很久，当夜幕降临，漫天金光仍旧闪烁。</p>

蝼很早之前就退到远处的一处山峦坐下，蛟龙游走的河流不止是鱼龙们观摩，引来了这条河流附近崛起生灵。</p>

这些崛起生灵察觉河中赤蛟没有恶意，允许它们立足于此。</p>

夜幕降临后的生灵们更活跃了，整座山脉好像活了过来，虫鸣鸟语，有展翅勐禽掠过，有如山的豺狼虎豹开始猎食。这是大山深处的常态，哪怕生灵们踏上路途亦没有改变，自然的法则，对它们来说无需改变。</p>

顺应自然存在就是最好的生存方式。</p>

但在这条河流周围，所有生灵低伏身体，将头轻轻放在地上。有狼与鹿并肩，蛇与鼠相安无事。</p>

它们在虔诚目睹一头蛟龙演化法。</p>

那些鱼龙们同样跟着出现变化，尾鳍更长，更类似蛇的长尾，嘴部延伸，比起鱼开始接近龙。漫天金光照亮了大山深处那些如山的身影，它们比肩站立，几乎以赤蛟游弋的大河为中心站满，像凭空而起的绵延群山。</p>

蝼坐在很远的山峦顶上泼墨。以他的壳为画卷，他想将这一幕绘制下来。</p>

蛟龙化法，诸灵朝拜。</p>

河底，矫失龙形搅动水流，幽深如镜的河面被掀起层层白色浪花，彷佛那蛟龙将天边的云拽进了河里。</p>

金色巨童闪过一丝疑惑。</p>

昂首，狰狞头颅遥望某个方向。</p>

李熄安听见了某种低语，来自十万大山极深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