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州纳妾是不能吹吹打打的,也不能坐红轿,只能坐粉轿。
轿内的新嫁娘将盖头放到一边,神色凄然,掀起轿子的窗帘朝外看。看着热闹的街头,不由悲伤起来,张家的大夫人是个厉害的,据说对家中的小妾管束及严格,今日入了陈家的门,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再出来。
她不想给张老爷做妾,可是她早已经不是,人人捧着的花魁了,飘香阁的王妈妈已经将她卖给了张老爷,这一切都不是她能选择的了。
这花楼里的女人,只要一破了身,那便不值钱了。她还在做清倌的时候,只卖艺不卖身,好些富家公子和江州才子都闻名而来,那个不是捧着她哄着她的。可是自从她被那陈少爷强占了身子,开始接客后,那些捧着她说喜欢她的公子才子,就全都变了。
她才明白那些捧着她,不过是馋她的完璧之身罢了。
接了一年的客,她还染了病,虽然治好了,但王妈妈觉得她不能给飘香阁赚更多的银子了,正好张老爷看中了她,想买了她做妾,王妈妈就以三千两的价格把她给卖了。
偏她这些年赚的银子,都给了家里,不然她便能给自己赎身了。
那张老爷不是什么好人,惯喜欢在床上折腾人,每次接了张老爷,她都要歇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做了张老爷的妾氏,更不知道会被他折腾成什么样。
厉害的正室,喜欢折腾人的老爷,想想自己以后的人生,她便觉得一片灰暗。
“哎......”新嫁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正要放下帘子,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侧脸,顿时整个人都激动得颤粟起来。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在摇晃的架子中站了起来,手撑着轿壁,走到轿门口,直接从轿子里跳出去。
轿子离地虽然不高,但是却在行进中,故而她还是摔在了地上,手撑着地冲人群的方向凄声喊着:“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