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门,这座始建建于明朝永乐年间,依南京故宫的洪武门而建,在建成之后,一直享有“国门”的地位。
大明门的前方则是俗称为棋盘街的街道,
棋盘街,北至大明门、南至正阳门、东至文德坊、西至武功坊。
由于皇城占据北京内城中心区域,不准百姓穿行。
所以百姓在内城东西出行的主要干道便是棋盘街,正因如此,东西两面几乎全是商铺,人流比起崇文门甚至还要多上近一倍。
就是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来形容也是丝毫不为过。
大明门的门联,仍是百年之前,高中三元及第的解缙所提。
“日月光天德,山河壮帝居。”
大明门有三阙上为飞檐崇脊,门前地正方,绕以石栏,左右狮各一,下马石碑各一。
下马碑前,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过了大明门后就是皇家的御道。
大明门后用红墙围起,沿中心御道两侧建有连檐通脊的长廊,名为千步廊。
千步廊之外环筑高达六米多的朱红色宫墙,墙外两侧集中了当时的中央衙门。
初建之时,千步廊左右各有东西向廊房一百一十间间。
东、西折有向北廊房各有三十四间,东接长安左门,西接长安右门,皆连檐通脊。
东宫墙外边是礼部、吏部、户部、工部、宗人府、钦天监等官署。
西宫墙外则是五军都督府、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武职衙门。
兵部官署的正在千步廊的西侧。
明朝兵部先是设有司马、职方、驾部、库部四清吏司,后改为武选、职方、车驾、武库四清吏司。
每司各有郎中、主事,各职司都是文官。
明初的时候曾设五军都督府负责全国卫所的管理,出兵的时候则是由兵部临时任命统帅,授予将印,出征归来交印。
但是土木堡之后,勋贵集团实力被削弱到了极点,明中以后,卫所糜烂更是不可收拾。
逐渐的形成了文尊武卑的局面,五军都督府职权益衰微。
再到后来,五军都督府根本没有实权,府下的官职甚至后面成了武官的署职。
军政权力尽归于兵部,到如今,兵部已经是凌驾于五军都督府之上,成为国家军事的最高管理机构。
刚过午后,兵部大门和大堂之间,仍是一片沉闷。
如今边氛暂敛,建奴已经出关,皇帝也已经是撤销了勤王的诏书。
各地的勤王兵马大部分都在返程的路上,按理来说应当是没有那么的事务需要处理,可以放松一二。
但是兵部的署衙之内,一众穿着武官或是文官服饰的官员,却仍然是是神色匆匆,脚步急促。
似乎还有着什么在不断的催促着他们前行一般。
相对于大堂的忙碌,内中的兵部二堂显得极为安静。
杨嗣昌身穿着正红色蟒衣,头戴着乌纱帽,此时正端坐于二堂之中,神色阴沉的审视着手中的公文。
身穿着绯袍的陈新甲同样神色阴郁,坐在下首的位置,此时正低眉垂目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去年七月的时候,张献忠、罗汝才就已经是就抚了。”
“马上今年就要到四月了,九个月的时间,他熊文灿连张献忠这些人营下有多少的兵马,有多少的兵家,有多少的粮草都不知道。”
杨嗣昌心烦意乱,他实在是难以压制心中的怒火,直接便将手中的公文一把捏起,冷声骂道。
“强弱虚实不知道就算了,竟然连营寨的位置都不清楚。”
杨嗣昌只感觉太阳穴胀痛的厉害,他的心中现在后悔万千,但是这世上却又并无后悔药可卖。
两百八十万两的剿饷,都因为熊文灿这个蠢货付诸于东流!
“熊文灿,你真是招的一手好抚啊!”
杨嗣昌说话之时双目眯起,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寒芒。
他一手将熊文灿提拔起来,成为六省的总理,在皇上面前举荐。
但是熊文灿丝毫不领他的举荐之情,反而一直刚愎自用,将他的话全都置于耳旁风,一意孤行的招抚。
招抚也就算了,还收受贿赂,竟然和七十二营的贼寇狼狈为奸,对其很多的行径竟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拿着六省总理的名头,脑袋里面想的首要不是剿贼,而是赚钱!
直到现在,都还在公文之中,对他有所隐瞒。
当初熊文灿一开始上报南方混乱的时候,杨嗣昌便留了一个心眼,暗地里派人南下侦测情况。
现在他手中的这封公文,正是关于南方真实情况的密信,一路从湖广八百里加急传递而来。
如今都快已经是捂不住盖子了,熊文灿竟然在这個时候还有所隐瞒。
“熊文灿利令智昏,粉饰公文,南方已是查得当初熊文灿招降郑芝龙细节。”
陈新甲神色阴郁,郑芝龙之所以投降并非是熊文灿的手段,而是因为当时的郑芝龙被沿海的大海盗刘香压制,早有归降之意。
熊文灿完全就是白捡了一个便宜。
后面郑芝龙击败了刘香之时,还有一个小插曲。
熊文灿当时看到刘香将要败亡,还想招抚刘香,于是派遣使者找寻刘香商讨招安事宜。
然而刘香却将一行人扣为人质,后来熊文灿将这一消息呈报给朝廷时,却将责任推卸给其他的官员身上,指责他们违抗命令擅自行动。
“如今南方局面还未彻底失控,左良玉仍在河南,尚有回旋之余地。”
南面的情况,就像是一个一直紧闭之中的火药桶一般,一点的火星,一点的碰撞,都有可能引起惊天的爆炸。
因为熊文灿之前的隐瞒和掩盖,在一开始的他们甚至下诏召左良玉北上勤王。
也就是杨嗣昌留了一个心眼,探清了湖广抚局的真实情况,当即传下命令,让已经快要离开河南的左良玉再度返回。
正是因此这样,左良玉才恰好在镇平关的附近,正好挡住了准备进攻镇平关的射塌天李万庆。
“左良玉确实是一员勇将,只是历来骄横了,又与熊文灿素来不和,万一……”
杨嗣昌眉头微蹙,有些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