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号角声也传到远处,正在突进的米拉萨利安等复兴军的耳里。闻听号角响起,他们的攻势为之一顿,还以为是陷入一处埋伏。但仔细一品味,那声响却是在更远处传来,那定是有另外一处战场开启。</p>
同样的号角声,追兵们也有人感到迟疑,但更多人却是毫不犹豫地咬上因为突发状况,而错失行动机会的复兴军一行。</p>
以白雾之名,身穿神赐盔甲的米拉萨利安,无情地用链枷砸烂每一个挡在她身前的人。强者如她,虽然有高明的技巧,强健的耐力与体力,在杀人的效率上却不比专心念咒放大招的魔法师们。</p>
她能轻易切开敌人的阵线,能打退来犯的强者,却抹消不了敌人的士气。特别是她无心于眼前的战场,且敌我的强弱态势依旧明显。没能直面白雾威能的士兵们,仍旧存着胜券在握的心思而士气高昂。</p>
但对米拉萨利安而言,她心中的警钟响起,一个无法言喻的直觉,彷佛是神秘之主在耳畔催促她。快点,快点,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快点阻止这一切。</p>
魔法塔旁的战场,士兵队列在贵族的指挥下,越过五花大绑,跪着的人质。他们的作用只是用来阻止塔主施放战略魔法,存在即可;真要短兵相接跟入侵塔中时,这些普通人反而会成为进攻方的阻碍。所以任由他们在战场上自生自灭,而非驱使他们站在战线的最前列,算是这群自以为文明人的慈悲。</p>
第一层包围圈的队列同时展开行动。南面大门方向的士兵,自然是入侵的第一先锋。东面的人则是搬着长梯,准备从二楼与三楼的缺口处打进去。其他方向的士兵则是将破坏大槌斜端胸前,领导队列的贵族骑士更是拿出破坏魔法的卷轴,准备破墙而入。</p>
也许魔法千变万化,但攻塔的策略却只有寥寥数种,无一不是正面硬刚拼实力与牺牲的。所有人都清楚,但没有人畏惧,贵族们承诺的褒奖与抚恤,足够他们付出性命。假如真正让他们立下大功劳,那可是一跃翻身,享受被人尊称为爵士的机会。</p>
骑乘在马匹上,立于主阵中央的诺伊曼侯爵,看着沉默的魔法塔。如此大规模的战争,他也是第一次经历。以往不过是贵族间领的的冲突,几百上千人的站成队列,互相嘶吼,冲杀一阵后事情就有结果了。</p>
胜利的要素除了人数的多寡外,还有战前的激励,战场上的叫阵。就是要让麾下的士兵相信,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对面就是一群该死的家伙。按照这样子的套路来,胜利便唾手可得。</p>
但进攻魔法塔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只能依循前人所给的战例,然后因地制宜做一些变化后,就看麾下士兵的表现了。让他有些不习惯的是,魔法塔和有人防守的堡垒或敌军队列不同,塔是沉默的,看不出士气变化。</p>
如此在寂静中吞噬部属的生命,对于他们这些指挥的贵族来说并非毫无压力。但塔中所藏的财宝,却又使人垂涎。只能用胜利之后的美好光景,来催眠自己说,一切都是值得的。</p>
突然魔法塔的第三层亮起了青色光芒的纹路,密密麻麻。奥术之眼不断朝着不同的方向抽动着,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前忽后,变动之迅速彷佛在预告着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p>
众人至今仍不相信,塔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使用战略魔法。要是误伤了普通人,他就得面临更为强烈的报复,来自整个迷地世界的。</p>
在第三次告诉自己不可能,诺伊曼侯爵注意到奥术之眼已归平静,不再乱动。同时眼前有道光芒一闪即逝,然后胸口感到灼热。</p>
怎么一回事?</p>
低下头,前后贯穿了这套闪亮豪华的盔甲,胸口处开了一个大洞,鲜血不断冒出。甚至腥味从喉头反涌出来,侯爵想要维持一贯的优雅,却也禁不住嘴角流出的鲜红。</p>
他终究还是使用魔法了。</p>
在跌落马匹前,侯爵最后一个念头闪过。而印入眼帘的最后画面,却是无数光弹从塔顶,朝着四面八方射出的景象。</p>
大贤者之塔特别改良版,战略级光弹攻击阵第三阶段。林在确定包围在外的军队不打算撤退之后,就开启了魔法攻击。奥术之眼的强大侦测能力,让原有的攻击锁定模式更加犀利。所有光弹都是朝着敌人能量最充足的地方攻去,以人类而言,那就是心脏。</p>
每分钟三百到四百五十发的攻击频率,有东南西北四道魔法阵同时展开攻击,也就是说每分钟攻击频率破千。低于在地球时期,服义务役时摸过的五零机枪,四挺同时发射的速度。倒也不是做不到更快,只是因为林觉得没必要。而用最基本的攻速,好像又无法应付如此多数量的敌人。所以只能凭感觉来设定参数。</p>
与其说这是一场战争,对林来说却只是另外一场实验或说游戏。坐在封闭的房间内,看着数字的变化,一如过去玩着策略型的电玩游戏,死了多少人,扣了多少血,都只是游戏数字而已。</p>
而针对塔外的监控画面,只是几个固定位置、固定角度的远镜头而已。对于看惯了好莱坞大片的前宅男,反而觉得画面所呈现的景象有点假。却不曾想过,身处在其中的人那犹如置身地狱的滋味。</p>
从第一发光弹,诺伊曼侯爵倒地开始,还没有人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当漫天光弹飞起,朝四面八方攻击,精准地击中每个人的胸膛,开出血流泊泊的大洞后,才有人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