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旁人尚且不行,何况这个人还是常久。
从生日那天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在逐步向失控的方向发展,她忽然变得很了解他,总是可以猜中他的心事和喜好。
譬如今天的音乐会,他此前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位大师,他们甚至很少聊起钢琴的话题。
可她什么都知道。
“我猜错了么?”沈持迟迟不说话,表情又这样凝重,常久不由慌张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拽了回来,沈持露出了一抹笑,“没有猜错,我只是在想,你怎么这么聪明。”
一句夸奖,便让常久笑了起来,“我觉得,我对你的了解很少。”
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连生日都是经唐清宁提醒后,才着手准备的。
对比起来,沈持很了解她,知道她的生日,甚至连她一些饮食上的习惯都一清二楚。
“你想了解我什么?”前面路口红灯,沈持停下了车,“你问我答?”
惊喜来得太突然,常久一时竟想不起来应该问他什么,直到车子再次开出去,她才向他确认,“什么都能问么?”
沈持:“嗯?你想问什么?”
这口吻,像是有所保留,他这人从不会把话说死。
人在感情中,患得患失是常态,越是投入就越容易胡思乱想,沈持这一“逃避”,便令常久敏感了起来,“你以前喜欢过几个女人?”
她问的,不是交过几个女朋友,这是不同性质的问题。
沈持笑了起来,“你在和我翻旧账么?”
常久:“你在逃避我的问题么?”
沈持:“没有什么好逃避的,只是好奇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常久:“我想听你的回答。”
沈持:“谈过三个女朋友,在渥太华读书的时候谈的。”
常久:“现在还有联系么?”
沈持:“偶尔联系。”
常久“噢”,“那有没有喜欢,但是没追到的?”
“没有。”他不假思索便否认了,因为速度太快,反倒让人怀疑。
常久下意识便想问他乔卿芜,话到了喉咙口,又是咽了下去。
巧的是,二人来到剧院门口检票时,竟真的碰上了乔卿芜,她是独自一个人过来的。
今天的乔卿芜,身穿黑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同色的风衣,微卷的长发垂落在肩头,脚上踩着高跟鞋,看起来冷艳又高贵。
她显然也没料到,沈持会来这里,正欲上去同他说话,却看见了他身旁的常久。
先前已经被常久误会过一次,乔卿芜便没有上前。
常久看到了乔卿芜的欲言又止,便下意识去看沈持,乔卿芜不主动和他说话,他会和她说么?
“走吧,该进去了。”沈持没有去和乔卿芜说话,搂上了常久的腰,与她一起进入了演奏厅。
进来坐下后,常久才问他,“你怎么没和她说话?”
“说完,然后再来哄你么?”沈持早已洞穿了她的心思,“口是心非。”
常久缄默不语,沈持便问她,“还在因为上次的事和我生气么?”
“没有。”常久的理智回来了一些,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矫情了,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演奏会上的曲子,沈持都很熟悉,他的钢琴是沈姝情一手教的,而这位大师又是沈姝情最喜欢的钢琴家,他对每一首都如数家珍。
听着这熟悉的旋律,沈持又想起了沈姝情,她本来也应该在舞台上表演的,若没有当年的家道中落,沈姝情如今应该也是享誉国际的钢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