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博妄仿佛根本不忌惮沈持,甚至还有要与他大打出手的架势,常久慌张之余,又有些许惊讶,宋博妄是要为她和沈持闹翻么?
“久久,过来。”沈持略过了宋博妄,再度向常久招手,口吻虽是温和的,常久却觉得毛孔打开得更厉害了,可,她站不起来,宋博妄将她按得太紧了。
常久只好同他说,“宋先生,你放开我吧。”
宋博妄不动,这时,沈持笑了起来,“久久,没和宋先生做过自我介绍么?”
常久:“……”
这场闹剧,最后以宋博妄的一通电话而结束,他仿佛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接过电话边走了,常久悬着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但,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转瞬,沈持已停在她面前,微凉的手指抚上了她的面庞,那温度令她瑟缩,战栗,脖子下意识向后缩着,他轻轻笑着,“这张脸,真会招惹男人。”
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地方,常久按住他的手,“我们回去说,好么?”
“好。”沈持应下,拽住她的手,将人拎了起来。
常久觉察不对,俯首去看,这才发觉,他的手上缠了纱布,还有血迹在渗出,“你的手……”
他阴森的目光令她下意识噤了声,常久被拽上了车,一路无言,二人回到家中后,常久主动交代,“我之前阴差阳错救下过宋总的弟弟,宋总为了谢我,才会请我吃饭。”
“为了谢你,要娶你为妻。”沈持纠正着她的说辞。
常久蹙起了眉,“他没说过。”
宋博妄只是要她和沈持离婚,跟他在一起,没说娶她,她也不曾这样幻想过。
“他的条件,你心动么?”沈持问。
常久摇头,他又问,“没想过和我离婚么?”
他的耳边,又回荡起了那段录音,口吻都讥诮不少。
“那你呢?”常久后发制人,反问着他,“你没有想过和我离婚么?那你为什么每天去找别的女人?”
“我可以发誓,我和宋先生之间清清白白,否则我出门便被车撞死,你敢这样说么,你和乔小姐,是清清白白么?”
林沁说的话,言犹在耳,即便知道她是为了刺激她,有渲染成分,但事实基础不会变。
仿佛是为了应证常久的话,她甫一说完,沈持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看见沈持将手机拿起,屏幕上赫然是乔卿芜的名字。
她自嘲笑了起来,目睹着沈持接起电话。“别怕,我现在过去。”
“不会有事,有我在。”常久听见他安慰着乔卿芜,随后,他便匆匆走了,连一句敷衍的解释都不曾丢给她。
常久在沙发前坐了下来,抱着膝盖,陷入了漫长的沉思,心口仿佛被什么拉扯着一般,痛得人呼吸困顿。
她曾不止一次告诉自己清醒,她以为痛苦可以让她醒来,可是,她却依旧在痛苦中沉沦着,他的温柔与绝情,交错闪现着,天堂地狱的落差感,令她的眼泪不受控地涌出了眼眶。
沈持坐在车中,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着客厅的监控,那抹娇小的身躯坐在沙发上,细弱的手臂紧紧缠着膝盖,他听见了她抽噎的声音,看见了她剧烈颤抖肩膀。
她哭得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小可怜,绝望又无助,沈持的手指轻轻拽着领带,嘴角扬了起来。
浓情蜜意不会让爱加深,痛苦才会,痛苦时,便会想起甜蜜,越痛,越欲罢不能。
常久哭了很久,眼睛都肿了起来,最后是躺在沙发上睡过去的,隔日醒来时,空荡的客厅只有她一人,常久回到卧室,便开始打喷嚏,又感冒了。
临近年关,也到了淮西市最冷的时候,她昨夜又是哭,又没有盖被子,不生病才怪。
常久吃了两颗感冒药出了门,百无聊赖游走时,又碰上了宋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