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九幽国上下阵线失联,从而被业火切断。
好在九幽军已经挖通了山中地道,修建了诸多暗堡。
业火燃烧下,暗堡中,九幽军顶着高温操控火器,用枪炮攒射,一次次击退了踏着焦土,朝着山顶缓慢推进的敌人。
当然代价也不小。
罗庆手下的几个营级的作战单位,就是在江魈军的自杀式攻击的业火弹燃烧下,很快就被打散编制的。
连同一起报销的,还有罗庆手下,几个作战和指挥经验丰富的营将。
双方你来我往,从山脚到山腰,就像刚爆发完毕的火山,烈焰中,一道道烟柱腾起,遮没了天空的星光。
黑烟伴随的夜色,扬起了道道焦糊的臭味。
九幽国死守阵地,宁死不退。
罗庆只有一道命令:战至最后一鬼,不退一步!
江魈军也勇猛异常。
江魈的命令是:黎明前猛攻山头,不许停息。
双方都杀红了眼。
至于阎罗王派出的九幽空骑兵,由于之前石榴雷的库存给了罗庆布下地雷阵,而空骑兵缺乏可以高空投掷的火器,只能低空飞行,以火铳扫射。
所以几次空袭敌军幽冥鬼炮阵地,都被江魈安排的强弩和火铳,给逼退回来。来回几次空袭,都没能对江魈的炮阵,造成任何严重的伤害。
想要以炮火支援,但是度朔山的炮弹,如今已是库存紧张。
九幽军只能以血肉之躯,死守阵地。
直到天亮,双方才鸣金收兵。江魈退去,并未在山下安营,而是退到了距离度朔山三十里开外的地方,让九幽军不敢冒然追击。
至于罗庆,他也没想追击。整个东麓守军死伤惨重,在这事上,他虽愤怒,可也暂时无能为力。
天光大亮后,山中业火逐渐熄灭。没有熄灭的,也被九幽国擅长封印类神鬼术的士兵,将其一点点的销毁。
士兵们从暗道里钻出,夺回了昨夜失守的一防和二防。
这两道在半山腰下,最前沿的阵地,除了几个零星的暗堡外,其他地表上的任何工事,都已经残破不堪。
业火让这些防线四周,没了任何的草木屏障和掩护。光秃秃的一片,一览无遗。
就算这样,九幽国士兵们也在山上到处找着沙粒制作沙包,寻着石头,再次垒砌战壕。
他们在默默地恢复防线。
山麓指挥所里,双拳紧攥的罗庆站在沙盘前,苦思冥想着对策。
就在不远处,指挥所外面的战壕里,一个随军医官正在给一个满脸尽是烧伤的士兵上药。
这个士兵是幸运的,他只是被业火燎了一下。但他也是不幸的,就这么被迎面而来的业火燎了一下,不但让他面目全非,两双目都被烧毁了。
他颤抖着手,急声恳求着,正在给他上药的医官:“让我留下让我留下,我不去山腹中,不去。我还有耳朵,我没有失聪,我能,我耳朵很好的,我能,绝对能听到敌人进攻的脚步声。我还有手,我有手,我能给同袍们的火铳上弹。”。
他的颤抖不是害怕敌人,只是期待着医官,答应他的请求。
答应他留下来,继续死守自己的阵地。
这些话飘入了罗庆的耳中,令五味杂陈的他,不禁咬紧了牙关。
他的心已经在滴血了,为那些已经死去的同袍,为那些还活着的,但已经遍体鳞伤的同袍们。
他的心被堵住了,被悲伤也被气恼堵住了。
在悲愤的驱使下,罗庆逐渐凌厉的目光,一遍遍来回扫着身前沙盘。
罗庆再想办法,想一个能减少伤亡......不,是还能在业火弹的猛攻下,继续死守东麓的办法。
他给部下的命令是死守,而阎罗王给他的命令,是顶住,至少得顶三天。
这才开始了第一天!
罗庆摇了摇头,抛开杂念,再次聚精会神的想着对策。
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江魈军全员恶鬼,无一例外。
也就是说,漫长黑夜带来无边无际的黑暗,对于江魈军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战壕外,那个伤员的恳求,并未得到医官的同意。他被和其他伤员一起送走了,顺着暗道,送进了山腹之中去,休养治疗。
痛苦的呻吟声,罗庆暂时是听不到了。
他暂时忘了悲痛和愤怒,在有着血腥味的阴风飞卷进入指挥室时,他沉吟思考起了对策来。
罗庆换位思考了下,鉴于江魈麾下,尽是恶鬼鬼兵,各个都有夜眼,有着暗中视物的能力。
这也是江魈军的优势。
罗庆要是江魈,绝不会放弃这个优势的。他一定会选择白天撤退,补充弹药给养,顺便让士兵们休息休息。
到了夜里,就猛攻度朔山。搅得这地方,不得安宁。
而为了能够定住进攻,罗庆就得在江魈的幽冥鬼炮轰击下,快速把全军撤进地道。待到炮击结束,也要尽快出兵,把攻上山坡的江魈军,再赶下去。
这就得已快打快,重武器就别想了,那只会拖慢九幽军进攻和避难的速度。
但是,只靠迅雷铳和暴雨铳,九幽国军显然火力不足。
罗庆顺着这个思路一想,想到了毒火神炮。
这是九幽国的独有火炮,仿造幽冥鬼炮,但没有幽冥鬼炮那么笨重。
“来人。”想到此,罗庆大喊一声。
随之一个卫兵,走了进来,站到他身边行了一礼。
“你去一趟山顶的军府衙门,告知大帅,我罗庆什么都不要,但求他给我挤出三五百的毒火炮弹来。”。
罗庆顿了顿声,又补充说到:“一天至少给我挤出三五百枚毒火弹,这样,东麓才能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