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傻话啊!”她没好气的掐了他一把,但在看到他那偷着一丝难以捕捉的担忧眸子的时候,她又清了清嗓子,道,“我才不会干那种傻事呢,我说过,我会一直在这里,一直和霏霏在一起。”
“哪怕以后阿迪做完了他要做的事,不再需要我们成为利剑,我们也是永远的伙伴,永远在一条道上!”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比天边那一轮金日还要明媚,让人忍不住就想相信她所说的话。
“那就好。”他这才算放下心来,专注而认真的看着她的脸。
瞿星言顿了一下,继续道,“月歆,还有一件事。”
他轻松的勾起嘴角,道,“如果我身上的殒圣露未解,你要答应我,自我约束,绝不受邪魔歪道蛊惑,修我等圣道,以及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受伤……”
陈月歆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她握紧了拳头,道,“别说胡话,你的殒圣露一定会解开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一阵冷风划过,周围的沙子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她摆出了迎战的姿态,高喊一声道,“……要来了!”
对付此间化形的精怪对他们俩来说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瞿星言也立刻收齐了自己悲观的言论,先应对眼下的状况。
再说掉在另一边的张霏霏。
她那儿的情况与陈月歆这边是大同小异,败了一只妖物后,也遍寻不得出路,她又是一个人,没有提示,难以找到其中关窍。
不过她自己也发现了,或许是自己修炼的成果,这两回对付妖物,她都觉得轻松上手,简直是信手拈来、见招拆招,仿佛以前不知道战斗过多少次了。
妖物再次化形,她也再一次将其击杀。
张霏霏喘了口气,自顾自道,“这东西反复出现,难道过关的关键点就在它身上?”
她刚说完,一阵剧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
随着这股怪异的感觉,金针和金线竟不受控制的离开了她的体内,静静的悬浮在她周身,既不落于她手,也不远去。
那缠绕在四周的薄弱金光,恍若在安抚她,又像是因不舍、不愿发出的微弱的抗拒。
一个肃然端庄的女声传来,道,“迷宫中环环相扣,你将妖物斩杀时,要以自身灵力同它相连,扭曲空间,传到下一个迷宫中去。这是葆江神的法器,天人袋,袋中便是如此。”
张霏霏警惕起来,周围空空荡荡,一眼望去,根本没人。
她很快发现,这声音是从自己身体中传出来的。
女声察觉了她的情绪变化,再度开口,声音依旧十分具有穿透力,道,“照我所说去做吧。”
张霏霏拧着眉头,道,“你是谁?!”
“你不是已经见过我了吗?”女声淡然答道,“你就是我,我却不是你。”
“鬼话连篇,”她依旧谨慎,不悦道,“从我的体内出来!”
“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小妮子,你信不信我,都由你自己决断。不过再这样拖下去,也只是徒然浪费时间罢了。”女声语气中颇有把握,如是说道。
等到这女人的声音完全消失的时候,金针才肯顺利的被张霏霏重新握在手里。
而张霏霏现在除了听从她的建议,也的确没有其他的办法。
迷宫中,汪文迪携带神剑和鼓不知对峙了多久。
鼓处在自己唤出的法器天地中,自是怡然自得,时而漫步,时而沉思,面上始终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它开了口,劝道,“不如你放弃,承认你的朋友中无人能到达此处,我自送你去下一层,将其他人全部扣在这里,如何?”
汪文迪毫不动摇,不以为意道,“会有人来的。”
“你知道吗,其实有一点,人和神是很像的。”它跟着阐述自己的观点,得意道,“那就是自私,自私虚伪,薄情寡性。”
他斜了它一眼,当即反驳道,“并非如此。”
“我相识中,有木神句芒。”他细细说来,道,“它能为万物恢复生机而舍弃自己的生命,这怎么叫自私虚伪?又怎么是薄情寡性?”
“你又怎么知晓,它如此行径就是所谓‘大爱’?而非它身负神名,不得不这么做而已,”鼓不买账,刻薄道,“这是它的职责,义务所在,并不是什么值得被歌颂的牺牲。”
“就算这是义务,也正因为有了这项义务,人们才纪念它,称赞它,奉它为神。”汪文迪理智道。
“稍稍做点事儿就要被纪念,被称颂,也就只有你们人和神在乎这般的虚名。”它冷笑一声道。
汪文迪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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