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
陈长风跟中年男对视。
从他眼里,读出了沧桑!
读出了阅历!
读出了心底深藏又涌动的情感!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给面前的中年男打个标签。
陈长风点头。
算是回答中年男的问题。
“你讲!”
“我听!”
中年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捡起一个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吧两下。
神情多了几分欢快与怀念。
“你知道吗?”
“人生最困难的,是穷!”
“以前,我跟你一样,年少不羁爱自由!”
“喜欢音乐!喜欢唱歌!”
“曾经也做过街头歌手!”
“那时候,比你们现在更难!”
“街头歌手,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无业游民!是不务正业!是穷折腾!比二流子好不上多少!”
“跟要饭的属于同一工种!”
“那时候,想吃饱饭,都难!”
“但我不在乎,很多街头歌手也不在乎!”
“在我们这些人眼里,自由的灵魂最重要!”
“有梦为马,四海为家!”
……
中年男慢慢地说着。
陷入在过去的回忆中。
怀念又欢快的语气不知何时,多了几分唏嘘、伤感。
陈长风安静地听着。
不时点头,表示他在认真听。
身旁,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何时,渐渐放缓脚步。
身旁,多了几位闻声而来的听众。
他们耳朵尖,隔着数米远,听到有好故事。
迅速又悄悄地凑了上来。
学着陈长风的样子,用心倾听。
……………………………………
数年前。
街头歌手赵檑,为了自己的梦想,跟家人闹翻。
憋着一口气,仗着年轻气盛。
背着一把破吉他,四海为家。
游荡在不同的城市,游荡在每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住过公园,露宿街头。
饿过肚子,吃人剩饭。
但为了一口气,依旧不能回家,更不肯向家人低头。
后来,他游荡到城都。
那时的他,穷困潦倒,身无分文。
仅凭一把破吉他,讨口饭吃。
吃不饱,也饿不死。
后来,他来到玉琳路。
尽头的一家小酒馆里,四十多岁的老板娘看中他的才华。
让他在小酒吧里驻唱。
给他餐粥裹腹,供他片瓦遮身。
赵檑是感激的。
只是,老板娘经常被老板打骂。
他对这个善良女人的感情也在变化,由感激变成怜惜,最后爱上了她。
老板娘不希望赵檑一直待在小酒馆里,一辈子没出息。
在他攒了一些积蓄后,她鼓励他走出去。
到更大的城市去闯荡!
到更大的舞台去歌唱!
到更大的世界走一走!
但无论老板娘如何赶,甚至恼火地动手、大骂,他都不走。
守着小酒馆。
守着老板娘。
旁人笑他失了心气,害怕再出去闯荡。
老板娘刚开始也以为是这样,甚至一度以为她看错了人。
直到后来,一次酒醉,从他嘴中得知真相。
再后来,为了让赵檑离开,也为了断绝他的念头。
不耽误这个比她年轻的小伙。
老板娘离家出走。
再也没有回来。
留给赵檑的只有两句话:
好好生活!
好好恋爱!
刹那间,赵檑哭的像个孩子。
后来,赵檑离开小酒馆,拼命奋斗,辗转各地。
渐渐事业有成。
但不管多忙,他每年都会来城都几个月。
在玉琳路走上一夜。
在因为老板不擅经营,已经转手的小酒馆,一待就是半宿。
希望能再见一见曾经的老板娘。
再后来,他走遍大江南北,拼命寻找老板娘,却一无所获。
但他每年,还是会回城都待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