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还在围观躺在亭子里休憩的邋遢老头,赵隽忙的将姜阳拉到远处,小声交谈。
“姜掌门,这如何是好?”
赵隽面露担忧神色,说话的时候,目光时不时看向亭子中央的老头。
“此话怎讲?”
姜阳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赶了一天的路,道袍上都能抖落三斤的灰尘。
赵隽又把姜阳拉远了一点,才小声说,“姜掌门有所不知,我们可能遇见了一位高人。”
“你是说亭子里那位?”
赵隽点点头,又道:“今晨启程,我们一路上几乎没有歇息,全速赶路。”
“我们在路上骑马遇见这老汉三次,这是第四次,每一次他都走在我们前面。”
“你说他骑马,比我们快也就罢了。”
“可偏是一个瘦骨嶙峋的驴子,而且他还是倒骑。”
“他次次赶在我们前面,这……”
赵隽喉咙滚动了一下,舌根发苦,确定道:“赵某以为,他是一个修仙大能!”
姜阳眼角一皱,眼皮情不自禁地跳了两下,伸头瞄了亭子里抱着酒葫芦,休憩的邋遢老汉一眼,回来道:“不能吧?咱们又没得罪他,他何必要跟我们过不去?”
赵隽急道:“什么没有得罪,这些大能脾气一个个古怪的很,稍不合他的心意,他们便要打人。”
赵隽还没完,继续说道:“或是我们第一次超过他时,荡起的烟尘弄了他一身,他很是不悦。但碍于大能脸面,又不想当面说出来,便使出这种一日千里的法子,次次都在咱们面前,让我们吃他的灰。”
“啊?”
姜阳大为吃惊,“不能吧,大能有这么小心眼的吗?”
这边还在交谈,亭子里,老黄一个没忍住,差点起来走到姜阳跟前,用指头戳着姜阳的胸口:“你这个小道士说这些话,你良心不痛吗?”
“什么叫我小心眼?你们让我吃灰,我就小心眼了?”
视线重新转回亭子外,姜阳递给赵隽水囊,拍拍他的肩膀,给了赵隽一个自信的眼神,“没多大点事,我去交涉一下。”
赵隽喝了一口水,“嗯,一切小心为妙。”
“若真是大能,要好好招待,赔罪才是。”
“好。”
姜阳应了一声,抬脚走进亭子。
随手打发走亭子里围观的巨熊门弟子,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该喂马喂马,该扎帐篷扎帐篷,围着人家,看人家睡觉,你们是不是什么有毛病。
姜阳发话,众人不敢不听,勾肩搭背地走了,走之前还有调皮的年轻小伙子道,“是,谨遵姑爷之命!”
这次巫山郡城之行,众人眼睛又不瞎。
姜掌门和自家大小姐整日里眉来眼去,没有点儿事,说出去谁信啊?
所以,私底下,大家都称呼姜掌门为姑爷!
有几次被大小姐听见了,大小姐也没说啥,倒是月奴姑娘掩嘴直笑。
一时叫众人更加确信,姜阳不久就要和自家小姐成亲。
三言两语打发走众人,姜阳才看向躺在地上的老汉。
老汉身穿一袭破旧的灰麻袍子,裤脚,领口,袖口都磨烂发黑,没穿个十来年穿不成这个样,脚蹬一双草鞋,脚趾头都在外面露着,这个样子,放在外面,百分百被人误认为乞丐。
不过让姜阳眼前一亮的是老汉怀里抱着的酒葫芦,酒葫芦色泽偏褐,不过底色应该是上好的红色。姜阳也有这么一只,是温师叔不告而别留下的,不过,那只酒葫芦被姜阳扔在井里了。
姜阳蹲下身子,伸手推了推老汉:“前辈,地上凉,要不我给您拿个毯子?”
躺在地上的老黄没吭声,抱着酒葫芦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姜阳。
“前辈,原来您没睡着啊。”
姜阳招手叫月奴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几个垫子,垫在屁股下,坐了下来,就坐在老黄身边。
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肩,月奴秒懂,赶忙上前捏肩。
“前辈,地上真的凉……”
老黄还是不理。
“算了,看前辈是一位得道高人,修为深厚,定是早就不惧酷暑,不畏严寒,您老是不需要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