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张而惶恐地抬头看看国王陛下，又看看怀里似乎在沉睡的阿莱克斯小姐。</p>
那个瞬间，迈尔克恐惧的脸上布满了不知所措的无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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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尔斯愣愣地看着一动不动的阿莱克斯。</p>
坐在泰尔斯脚边的小滑头似乎被吓傻了，她只是木然地看着阿莱克斯的遗体，时不时瑟缩一下。</p>
迈尔克的脸庞渐渐开始扭曲。</p>
“求求您，陛下……”他跪在地上，变了声调的话语从他的嗓子里冒出来，仿佛哮喘病人一样，混杂着喘气和停顿。</p>
泪水从迈尔克的两颊滑落，滴上阿莱克斯的脸，随之而来的是他苦苦哀求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p>
泰尔斯捏紧拳头，低下头，猛地呼出一口气。</p>
只见迈尔克带着哭腔，对国王撕心裂肺地高声道：“为什么！”</p>
“为什么？”</p>
努恩王似乎刚刚从寂静的沉思状态中恢复过来，他静静地看着颤抖流泪的迈尔克，从牙齿间咬出一句话：</p>
“拜恩·迈尔克。”</p>
“难道你不该对此心知肚明吗？”</p>
迈尔克猛地一震。</p>
“如果不是摩拉尔的死，我也不会去重新梳理沃尔顿的血脉，”努恩王闭上眼睛，痛苦地道：“皓月神殿的主祭，也不会发现，她根本不是沃尔顿的血脉。”</p>
迈尔克睁着无可置信的眼睛，发着抖瞪着努恩王。</p>
泰尔斯长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迈尔克和他怀里的小女孩。</p>
血脉？</p>
不是沃尔顿的血脉？</p>
那岂不是说，传承六百年的沃尔顿家族……</p>
“而这也让我想起很多，”努恩王冷冷地道：“苏里尔喜欢狩猎，但他从来不会带女人去——哪怕是他的妻子。”</p>
“说吧，”老国王低沉地道：“十二年前的那场刺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
迈尔克听着国王的话，恍若未觉，他下意识地紧紧抱紧怀里的小女孩，在啜泣中，眼泪不断地落下。</p>
努恩王似乎耗光了所有耐心，他面貌狰狞，如可怕的狮子一样咆哮：“说！”</p>
紧张的小滑头被这声咆哮吓得“哇”地一声后缩。</p>
泰尔斯努力理清着眼前的境况，他用力呼出一口气，走到小滑头身边，把她拉起来。</p>
小滑头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紧紧地抓着泰尔斯的手臂，满面惊恐地从眼镜后看着眼前可怕的一切。</p>
迈尔克在哭泣中，眼里满是绝望和凄凉，只见他看着怀里的女孩，似哭非笑地哼了一声。</p>
“十二年前……苏里尔，他之所以带着阿黛尔夫人出城……是因为……”</p>
他在喘气中混杂着话语，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留着最后的遗言。</p>
“因为什么？”努恩王紧紧地盯着他。</p>
“因为，”迈尔克痛苦地把手抚上阿莱克斯的的头发：“因为苏里尔他发现了……”</p>
“发现了什么？”国王的声音冰寒入骨。</p>
迈尔克的脸上充满了痛苦的纠结，似乎在被此生最大的梦魇折磨着：</p>
“他发现了……我们……”</p>
“我和……阿黛尔的事情。”</p>
泰尔斯震惊地看着这个板寸头的战士。</p>
小滑头扯着泰尔斯的手臂，躲在星辰王子的身后，死死咬着牙，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p>
“对……”迈尔克绝望地悲号着：“阿莱克斯……她是……”</p>
“我的女儿……”</p>
“当啷！”努恩王再也忍受不住，他用饱含着恨火的力道，将酒杯怒掷于地，铁制的酒杯在地上叮当作响，伴随着从事官的啜泣。</p>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努力理解眼前的情境。</p>
大厅里只剩下迈尔克的悲泣，以及老国王粗重的喘息声。</p>
“哈哈哼哈……”压抑沉闷的笑声从努恩王的嗓子里发出，其中透着一股悲凉：“你？苏里尔最得力的属下？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弟兄？”</p>
“就这样，用背叛和欺骗，来回报他的信任！”</p>
国王的声音震荡在大厅里。</p>
跪在地上的迈尔克啜泣着，猛地抬起头。</p>
“不！”他像是被侵犯了最大的尊严一样，含着涕泪吼出声，“我没有背叛他！没有背叛苏里尔！”</p>
泰尔斯脸色难看地旁观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心里发苦。</p>
“我……”迈尔克看着怀里的女孩，低声啜泣着：</p>
“苏里尔殿下他……苏里尔是个好弟兄，而我愿意为他付出生命！”他低吼道：“我们在白刃卫队里，从卡斯兰的手底下一路磨成最强悍的战士！”</p>
“我们在三十八哨望地，他折着一只手，爬着为我挡下致命的锤击！”</p>
“我母亲病重，我妹妹到龙霄城来找我的的时候，是他亲自派遣出医生，救了我母亲的性命！”</p>
“我们在白山陷入重围的时候，我和他背靠着背，那些尖耳朵的箭穿透了我的左肩和他的右肩，我们咒骂着彼此的运气，背靠着背边打边退，坚持到多米尼克来援……”</p>
“我还记得自己回老家结婚那天，那个混蛋，”迈尔克在满脸的泪水中笑道，“苏里尔带着白刃卫队的弟兄们，不打一声招呼，就拉着满满的黑麦酒和烤肉，举着黑底红龙旗和云中龙枪旗来到我们的村子……”</p>
“当地的伯爵和骑士们都来了，村长脸上的表情比他儿子成为收税官时还夸张，母亲很开心，她终于觉得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了……”</p>
“苏里尔……”</p>
“我一直把他当作最亲密的兄弟、战友、殿下！”</p>
迈尔克满面泪水地怒嚎道：“我永远不会背叛他！”</p>
努恩王猛然起立，须发怒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