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王国内，五位埃克斯特大公的承认和肯定，来坐稳她的位置，压下反对与异议！”</p>
“而她的大公身份，将确保我们……”泰尔斯及时地收住口，改换人称：“确保你们选王顺利，就能解决现在两厢为难的困境：无论是你们死在混战中，还是伦巴死在首相的刀下——我们都可以避免。”</p>
“同时补偿龙霄城的损失，填补努恩王死后留下的空位。”</p>
特卢迪达饶有兴趣地扫视塞尔玛，他抚了抚胡子，啧啧有声。</p>
“我把选择及其后果都放在你们面前了，诸位，”泰尔斯擦了擦头上的汗，抹下一大把炭灰，但他毫无所觉，凝重道：“我只恳请你们：保持最大限度的理智。”</p>
没有人说话。</p>
莱科仿佛又老了几岁，脸色的皱纹越发可怖。</p>
奥勒修抿住嘴唇。</p>
罗尼则依旧盯着伦巴，哪怕对方根本不为所动。</p>
泰尔斯握着塞尔玛手越来越近：他知道，大公们在挣扎，在犹豫。</p>
“努恩王的死亡，”奥勒修目光苦涩地看着塞尔玛：“她能接受吗？”</p>
泰尔斯连忙捅了捅塞尔玛。</p>
“啊，啊！”女孩像是从惊醒过来。</p>
“我……我可以妥协，”塞尔玛看着泰尔斯鼓励的目光，咬住嘴唇：“但，但这是龙霄城的血债……我不会忘记。”</p>
伦巴讽刺地轻哼一声。</p>
奥勒修闭上眼睛：“很好……努恩之死，该用什么理由向里斯班解释？”</p>
“灾祸。”特卢迪达插话道。</p>
再造塔大公的眼里流露出少见的黯淡：“就说国王死在血之灾祸的袭击中：反正它们也够邪恶了，不在乎多一个骂名。”</p>
泰尔斯想起被封印的吉萨，默默无言。</p>
大厅里再度陷入了寂静。</p>
“大公们，你们怎么说？”泰尔斯轻声道。</p>
“怎么说？”</p>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p>
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话。</p>
但却有人动作。</p>
是伦巴。</p>
在其他人的目光下，查曼·伦巴目光清冷地举起剑。</p>
泰尔斯心中咯噔一下！</p>
但下一秒，伦巴手腕轻折，剑锋一转。</p>
他把剑刃收回了剑鞘。</p>
黑沙大公抬起目光，咄咄逼人地扫视着大公们。</p>
那一刻，泰尔斯屏住了呼吸。</p>
他已经给出了答案。</p>
雷比恩·奥勒修大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走到方桌旁，把重剑扣上桌面，然后气呼呼地坐了下来。</p>
一。</p>
泰尔斯默默数道。</p>
特卢迪达嗤笑一声，耸了耸肩，也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了下来。</p>
二。</p>
“你们真的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吗。”罗尼看着他们的动作，难以置信地道。</p>
“不。”回答他的是莱科大公。</p>
老大公声音疲惫，他摇了摇头，收起手里的短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没人知道。”</p>
三。</p>
就在此时。</p>
“哈哈哈哈哈，”伦巴发出苍凉的笑声。</p>
大公们不满地看向他。</p>
“我做梦都想毁灭共治誓约，”黑沙大公目光悲哀地回望其他人：“现在却要以国王的身份，托庇在这份誓约下自保。”</p>
泰尔斯叹了口气。</p>
“而你们费心竭力地维护共治誓约，”伦巴扫过每一个大公的脸孔：“现在却要选我为王，践踏这份誓约。”</p>
他摊开双手，嘲讽道：“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讽刺么？”</p>
大公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p>
“刷……”</p>
金属与皮革的摩擦声传来。</p>
“更讽刺的是，你利用共治誓约，是为了最终打破它。”罗尼收起了剑刃，冷冷道：“我们违背了誓约，是为了更好地维护它。”</p>
罗尼咬紧牙齿，剜了伦巴一眼。</p>
“这事儿没完，伦巴。”</p>
伦巴冷冷地回望他，不发一语。</p>
罗尼走到方桌边上，凌厉地看着泰尔斯。</p>
王子心中一颤。</p>
怎么了？</p>
“听着，小子！”罗尼一把抓住泰尔斯身边那张椅子的椅背。</p>
“这个顺序的这张椅子，是罗尼家族六百年来的专座，”他寒声道：“如果你再敢跳上去……”</p>
泰尔斯连忙扯着塞尔玛，向后退出十来步，露出一个无辜而讨好的笑容。</p>
妈的……</p>
难怪他之前的脸色那么差……</p>
罗尼重重地坐下。</p>
四。</p>
泰尔斯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精神瞬间放松，冷汗在一瞬间发了出来。</p>
他只觉得眼前一晃，脚下一虚，就要瘫倒在地。</p>
在塞尔玛的惊呼声中，泰尔斯只觉得后背一僵——有人扯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提了起来。</p>
避免了摔倒的命运。</p>
泰尔斯平复了一下虚弱带来的眩晕感，惊疑不定地看向身后的人。</p>
“孩子。”</p>
查曼·伦巴松开了他的衣领，脸色复杂地看着王子，目光中微妙：“你当初没喝那杯酒。”</p>
“真是太可惜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