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手里仅剩的筹码。</p>
击溃他们！</p>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眼底泛出决绝：“身为埃克斯特的大公们，面对星辰王国的巨大威胁，你们必须站在一起，是么？”</p>
他的话一出口，大厅的气氛就变了。</p>
人们呼吸声开始紊乱。</p>
大公们看向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p>
罗尼大公微微蹙眉：“什么？”</p>
“看，”伦巴冷哼一声：“他比我们还清楚呢。”</p>
莱科大公反应过来，轻轻咳嗽：“不得不承认，我们两国本就是对手……”</p>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一刻，泰尔斯却用奇怪的回应，打断了莱科。</p>
“对！”</p>
“在这一点上，我无比同意您的观点，莱科大公阁下，”星辰的王子平静地开口：“为了埃克斯特的未来不至于被星辰所毁灭，你们理应如此，一致将矛头指向我和我背后的国度——哪怕这有违共治誓约，哪怕这有悖你们的良心。”</p>
“你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泰尔斯斩钉截铁地道。</p>
此言一出，罗尼大公微微蹙眉，伦巴大公的目光凝固在半空。</p>
大公们纷纷对视，目光里混合了困惑和讶异，似乎对泰尔斯的话惊疑不定。</p>
他身后的塞尔玛微微一惊，拉了拉他的袖子。</p>
泰尔斯没有理会她，而是直直看向了场中唯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戒守城的莱科大公。</p>
老大公的眼神里闪动着平和却复杂的光芒，与伦巴大公眼底那片纯粹的冰冷，恰成对比。</p>
“但你想过吗？”</p>
泰尔斯缓缓地调整自己的语速，平稳好呼吸和心跳：“你们想过吗？”</p>
他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关键。</p>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最终得利的却不是你的埃克斯特，莱科大公阁下，”泰尔斯轻声道，依次慢慢地转向罗尼、特卢迪达、奥勒修三人：“也不是你的，你的，或者你的埃克斯特，四位大公们。”</p>
莱科大公微微眯眼。</p>
在四位大公的复杂眼神下，泰尔斯继续开口：</p>
“你们站在这里，所妥协、奋战的一切，为的都是‘他的’埃克斯特。”</p>
大厅里，那位沧桑而粗犷的黑沙大公猛地扩大眼眶！</p>
他死死向泰尔斯看来！</p>
仿佛要撕裂他的全身。</p>
但泰尔斯浑然不觉。</p>
泰尔斯向前一步，表情淡然地看向黑沙大公：</p>
“是独属于查曼·伦巴，独属他一个人的埃克斯特。”</p>
伦巴缓缓捏紧了拳头，迎着泰尔斯的目光，心底涌起无边无际的怒意。</p>
那个男孩。</p>
那个最大的意外！</p>
“为了他自己的埃克斯特，”星辰的王子目光平静，轻轻地开口：“伦巴大公有着最彻底的觉悟，他能够牺牲一切。”</p>
他猛地转头，看向四位大公，语气果决：</p>
“比如，从一开始，他就准备牺牲那些曾经与他掌誓为盟……”</p>
“却一直蒙在鼓里的……”</p>
“盟友们。”</p>
大公们的眼神齐齐一滞。</p>
咚！</p>
伦巴大公的剑鞘重重地顿在地上！</p>
一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p>
“我真是受够了，”伦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你们不觉得荒谬么？”</p>
“从刚刚到现在，我们几位大公就这么傻乎乎地站在这里看他表演？”</p>
大公的目光扫向黑沙大公。</p>
泰尔斯抿起嘴唇——他知道，大公们的态度，将决定战局的走向。</p>
“别忘了我们身负的重任，以及依旧沉重的未来。”</p>
伦巴用警告和不耐的口吻，提醒着四位大公：“请谨记，他是我们的敌人，而且看他的表现，可能是最可怕的敌人。”</p>
大公们没有说话。</p>
泰尔斯感觉到，因为紧张，塞尔玛抓着他的手突然用力。</p>
伦巴看着一言不发的大公们，点了点头。</p>
他转过头：“卫兵……”</p>
泰尔斯心中一紧！</p>
他看向几位大公，心中焦灼。</p>
快啊。</p>
快啊！</p>
就在此时。</p>
“查曼！”</p>
一个明明苍老浑浊，在泰尔斯听来却如同天籁的声音，及时打断了伦巴。</p>
莱科大公摸着自己光秃的脑袋，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p>
“查曼，查曼，身为北地的一领大公，你的胆色、谋略和手段都是同辈少见，我钦佩不已，”莱科大公缓声道：“我想，哪怕是‘低语者’梭伦三世，也不能做得比你更好了。”</p>
伦巴没有说话，他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p>
下一刻，莱科大公睁开那对从浑浊重新变得清明的眸子，看向泰尔斯：“但为什么你如此害怕他呢？”</p>
“真的只是因为他背后站着星辰王国，或者他本身天资聪颖吗？”</p>
伦巴微微一怔。</p>
“我们不是瞎子，查曼，”老大公叹息道：</p>
“从这个男孩出现到现在，你所说的一切，无论出于什么立场，都是为了阻止他开口。”</p>
伦巴难以置信地转向老大公，又看向其他几人。</p>
但他们都冷冷地看着伦巴，一语不发。</p>
那个瞬间，泰尔斯那颗紧张得快跳出胸腔的心脏，才重新落回到原位。</p>
“这个孩子真的有这么可怕？”莱科大公的话语很轻，却足以在大厅里传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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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真的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把我们五位大公，全部摁死在这里？”</p>
泰尔斯微微挑眉。</p>
事实上——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回想起艾希达给他的选项，在心底默默地道：</p>
你说得还真没错。</p>
“还是说，”莱科大公像个寻常的村中长者那样，弯起嘴角，在满是皱纹的脸上泛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其言却震撼不已：</p>
“他真的会说出一些，让我们都感兴趣的事情来呢？”</p>
伦巴沉下了脸。</p>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觉得，眼前的大公们是如此愚蠢。</p>
“要听他说话，你大可以等到日后在牢狱里慢慢审问个够，”黑沙大公冷冷回应：“但我们还有迫在眉睫的事情必须去做，别忘了龙霄城还乱成一团糟！别忘了里斯班首相……”</p>
莱科大公高声打断了他：“里斯班首相会理解的！”</p>
老大公有着严肃而凌厉的眼神：“问题是，查曼，作为盟友，为什么你不理解我们的顾虑呢？”</p>
伦巴咬紧牙齿，看看平静的泰尔斯，又看看莱科。</p>
“你们呢？”黑沙大公转过头，看向其他人：“也要这么疯下去吗？”</p>
回答他的人是奥勒修。</p>
“六百年来，奥勒修家族都时刻提醒我们的子孙，”这位威兰领大公用微妙的目光盯着泰尔斯：“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璨星，哪怕他再落魄，再顺服，再弱小。”</p>
泰尔斯露出一个无辜无奈的表情。</p>
“所以，”奥勒修话锋一转：“我宁愿听他说完，再吊死他。”</p>
“我是很支持你的，查曼，”特卢迪达在奥勒修的身后，微微叹息：“但跟唱反调比起来，我想，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意见一致的团结。”</p>
那个瞬间，伦巴握紧了他的佩剑，面无表情。</p>
他转过头，却发现罗尼大公盯着他，对伦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p>
“说下去吧，孩子，”莱科大公没有再理会伦巴的反应，不容置疑地为接下来的会议定下主题：“尤其是那个牺牲盟友的部分。”</p>
泰尔斯露出了微笑。</p>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棋局已经换手。</p>
天平再度倾斜。</p>
轻轻怕打着塞尔玛的手背，安抚好她，泰尔斯转过身，向着莱科大公微微点头。</p>
“首先，我们都需要了解一个事实。”</p>
“查曼·伦巴所收买的那个刺客，巴安奈特·萨里顿，一直躲在天空之崖上，”泰尔斯深吸一口气，想起在马车上偷听到的那段对话，一字一句地开口：</p>
“他计划从那里潜入英灵宫里，趁着白刃卫队被引开的机会，在宫中刺杀努恩王。”</p>
伦巴闭上了眼睛。</p>
前三秒里，大公们没有反应。</p>
但很快，四位大公迅速看向了彼此。</p>
他们交换着惊疑的眼神。</p>
“对，在伦巴原本的计划里。”</p>
“努恩王会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死在这个被重重封锁的英灵宫里，”泰尔斯的声音很平稳，却充满着凝重和悲哀：</p>
“死在你们四位大公的身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