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们暗室，”尼寇莱的话语微微颤抖：“如果不是你们的人从中作梗，我早就把那个刺客剁成碎片了！”</p>

泰尔斯挑起了眉毛。</p>

他听懂了尼寇莱的话，下意识地喘息着。</p>

那个刺客……星辰派来的刺客。</p>

刺客居然是……被暗室的人保护下来了？</p>

卡珊微微低头，注视着地面，陷入了久久的沉默。</p>

尼寇莱狠狠喘息着：“对，我后来调查出来了，只是陛下让我一直保持缄默。”</p>

泰尔斯注意到，陨星者的腿部在微微颤抖。</p>

只有陨星者自己知晓——那是两处还没处理好的箭伤。</p>

“你在那之前就知道，对么？”陨星者咬牙道：“你知道那个刺客的存在，你甚至可能早就知道，星辰会派刺客前来！”</p>

“还是说，这只是你们暗室安排好的一场戏？”</p>

“直到苏里尔殿下死亡，才堪堪落幕？”</p>

听着这一切的泰尔斯脸色数变，心里纷乱如麻。</p>

怎么回事？</p>

派出刺客的是星辰，但听尼寇莱的意思……</p>

为什么？</p>

十二年前……暗室见证，甚至默许了苏里尔王子的死亡？</p>

在那一刻，红女巫的眼神微微一动。</p>

“现在，”尼寇莱冷笑一声，话锋如刀：“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不信任你了吗？”</p>

“就凭你们那廉价善变的所谓‘忠诚’？”</p>

红女巫微微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一直以来对答如流，镇定自若的老妇人，像是突然卡住了嗓子。</p>

“那件事情……”几秒后，卡珊女士才轻轻出声，话语里充满了深深的疲惫：“是意外。”</p>

“我也措手不及。”</p>

回应她的，是尼寇莱不屑的呸声。</p>

“陛下对此缄口不言，我也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也许那个刺客是你在秘科的卧底，也许不是……”陨星者恶狠狠地道：</p>

“也许是为了埃克斯特的未来、国王的利益、南下开战的借口——反正你总是有借口，而且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许只有黑先知才能分辨出来。”</p>

红女巫的表情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p>

“但是！”陨星者话语一寒。</p>

尼寇莱的声音蕴藏着愤怒，仿佛撕裂了的风箱般难听：“国王和他的血脉，他们在你眼中是什么？与预想不符，就能随便清除的存在？”</p>

卡珊缓缓地抬头，眼神微妙。</p>

“请勿出此言。”</p>

卡珊摇摇头，话语里带着深深的怅惘：“我们毕竟不是秘科。”</p>

泰尔斯再次脸色一变。</p>

他听出了卡珊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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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句话。</p>

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p>

泰尔斯呆呆地站在原地。</p>

尼寇莱没有说话。</p>

陨星者的脸色回复了苍白，眼睛里暗流涌动。</p>

“搜刮一切，怀疑一切，清除隐患，毫不留情，”他狠狠呸了一口：“他们叫你‘女巫’，还真是没有错。”</p>

“一旦有所怀疑，你们想得到的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手段。”</p>

“这就是你们这群活在阴影中的人们深藏骨子里的本能——信任与忠诚对你们而言一文不值，”陨星者狰狞地道：“无论你们还是秘科——你们这群帝国留下的疮疤恶脓。”</p>

但就在此时，红女巫却散去了淡然的表情。</p>

只见她微微一笑。</p>

“很好，”只听卡珊轻轻道：“现在，我们才算开始对话了。”</p>

那语气，就像她刚刚抓住了最大的筹码。</p>

尼寇莱微微一颤。</p>

听到这里，泰尔斯轻轻蹙眉。</p>

他开始听不懂了。</p>

“十二年前的悲剧之后，晚年的努恩陛下便竭尽全力在国家与家族、领地与血脉之间寻找平衡，”红女巫微笑如故，她淡淡的语气里有着一股莫名的哀愁：“现在我可以肯定了。”</p>

但泰尔斯确实一头雾水。</p>

为什么？</p>

为什么卡珊的话风突然变了？</p>

尼寇莱的肩头开始起伏。</p>

“什么意思？”</p>

尼寇莱的声音缓缓传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p>

泰尔斯摒起呼吸，想要听清红女巫的回答。</p>

卡珊看着他的表情，整整三秒。</p>

然后红女巫展颜一笑。</p>

“我来寻找一个答案。”</p>

“以及，”她平静地道：“一些我所没有的东西。”</p>

“例如，”红女巫毫无顾忌地走到尼寇莱的身前，丝毫不在意他可能会出手擒拿自己的危险，一双眼睛里闪现肃穆之色：“你对努恩陛下无条件的忠诚。”</p>

“还有他对你毫无保留的信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