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就要代表星辰，屈辱地接受他们可能的条件？”</p>
西里尔·法肯豪兹阴笑着道：“嘿嘿，没有兵力，打是打不得，王室尊严，谈又谈不得……”</p>
“看来果然如夙夜所言，”凯瑟尔五世叹出一口气：“国王都是孤独的人。”</p>
此时，一道响亮而怒意勃发的声音，从群星之厅的大门传来！</p>
“陛下，请收回这句话！”</p>
“有我们在，您永不孤独！”</p>
“身为星辰的贵族，帝国的后裔，我们岂能后退半分？”</p>
在大厅中的轰动里，一位左眼被可怖伤疤掩盖着的壮年贵族，身着黄黑色的披风外套，绘着一头人立而起的角鹿，他带着冷厉与狂傲，步上六大石座。</p>
场中的贵族们，包括平民们，一部分开始热烈鼓掌，另一部分则或嗤之以鼻，或摇头叹息。</p>
而库伦公爵则露出个无奈的笑容，瓦尔和詹恩皆凝重以对。</p>
“南垂斯特的独眼龙，”西里尔·法肯豪兹大笑道：“我还以为你晚上才能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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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林城城主，崖地守护公爵，廓斯德·南垂斯特一脸厉色地道：</p>
“比起这个……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p>
他亲吻过凯瑟尔的戒指，但没有在石座上坐下，而是转身向着瓦尔道：</p>
“亚伦德大人，请勿烦忧！”</p>
“峻林城将全军而出！北上断龙要塞！”</p>
但在瓦尔讶异和复杂的目光下，他随即话锋一转，看向凯瑟尔五世：</p>
“面对这场举国之战！只要陛下能让追随者安心——我想不到有任何退缩的理由！”</p>
场内所有贵族，几乎都是眉头一皱。</p>
让追随者安心？</p>
“廓斯德，”凯瑟尔五世缓缓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p>
“陛下，您还不明白吗。”廓斯德严厉地道：“全面战争在即，而贵族们却惶恐不安，推三阻四！”</p>
“这种局势下，唯有您一人，身为我们的主君，却承受着是战是和的煎熬！”</p>
“这对您并不公平！”</p>
“但您以为这是为什么？”</p>
廓斯德紧紧闭上独眼，深呼吸一口，然后坚定地道：</p>
“铁腕之王，凯瑟尔陛下！”</p>
“领主和贵族们，不敢跟随您！”</p>
“星辰上下都在惶恐不安……那场悲剧过去十二年了，先王尸骨已经下葬！但我们依然不知道，您到底在想什么！”</p>
“我们不知道，自己所跟随的，是一个怎样的国王！”</p>
一刹那间，贵族们鸦雀无声。</p>
基尔伯特和姬妮同时蹙紧眉头。</p>
凯瑟尔则轻轻捏紧权杖，神情复杂地看着廓斯德。</p>
但廓斯德却依然毫不退缩地道：“我们都在怕您——谁也不知道，一个孤身存世，毫无顾忌的国王，璨星的最后一人，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p>
“更何况，这是战争！”</p>
廓斯德转过身，锐利的独眼扫过每一个领主，一字一顿地道：</p>
“陛下！血色已消，但星辰犹存。”</p>
“可您为何连一场显而易见的战争抉择，都要承受贵族们的猜忌？”</p>
凯瑟尔五世的眼神越发阴冷。</p>
而四位公爵则不约而同地，避开他的眼神。</p>
廓斯德指着厅顶的十字双星，高声道：</p>
“陛下，为了星辰的利益，为了璨星王室的尊严，这场危机，我们不能犹豫不决！”</p>
“因此，陛下，请把星辰的重担，分摊到我们的肩上吧！”</p>
“是战是和，让我们所有人，都来承担这个决定的代价。”</p>
“若星辰安定，未来明朗，王室不至断绝——我想，没有人会在这样一场国战面前退缩！”</p>
此时，有不少人已经嗅到了什么。</p>
莫拉特·汉森低下头，无声地翘起嘴角。</p>
来了。</p>
真快。</p>
詹恩捏着自己的鼻梁，闭着眼。</p>
来了。</p>
但愿顺利。</p>
库伦则笑眯眯地看着廓斯德的表演。</p>
来了。</p>
有趣。</p>
瓦尔怔怔地看着那位崖地守护公爵，咬紧牙关。</p>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p>
我跟凯，都是猎物？</p>
伯爵们则在石座上交头接耳，有的人忧心忡忡，有的人则频频点头。</p>
唯有许多旁听的平民，还在困惑中窃窃私语。</p>
但群星之厅中的一切，还在继续。</p>
“陛下，您很快就四十八岁了！”</p>
“在龙与星辰的战争前夕！”</p>
众目睽睽下，只见廓斯德甩开自己的披风，面容冷厉地，向着大厅里的贵族们挥出手臂：</p>
“请您在我们这些贵族当中，选定王国的继承人！”</p>
“用行动告诉贵族们，您还在乎着这个王国的安定与存续，您还信任这些为您臂膀的领主们！”</p>
“彼时，我们将为星辰的尊严而战！为璨星的荣耀而战！”</p>
“绝无怨言！”</p>
“绝不退缩！”</p>
死寂。</p>
绝对的死寂。</p>
窒息一般的死寂。</p>
没有人敢在这番话后，第一个出声。</p>
直到一声尖利放肆的大笑，打破了这片死寂。</p>
“哈哈哈……”</p>
法肯豪兹公爵张开大嘴，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下，乐不可支地狂笑着，七零八落的牙齿显得特别恐怖：</p>
“远东那句话，叫什么来着？”</p>
“把地图摊开，匕首就露出来了？”</p>
“陛下？想体面地打场仗？用王位来换吧！哈哈哈哈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