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呢”祖婆婆探着头回了一句，从厨房里端出来一叠包子小菜，又拿了一碗油茶：“早上的汤没留，娘子且先垫垫，等到莫耀回来，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也是今日奇了怪了，往日早一个多时辰前就回来了，今天怎么现在还没来？”祖婆婆也有些疑惑：“不如我去那边看看情况？”

“也好”两人正说着，莫静兄妹二人从小门进来了，一脸的泪花，一开口就哽咽了：“大娘子，今日旁边新开了一家，价格比我们便宜很多，都抢过去不少生意。”

“啊？”程溪一愣：“和我们家一样吗？”

“哪里比的上我们家的，我耐不过性子跑去买了一碗，看着材料和我们家差不多，可是那面粉稀汤寡水的，根本比不过我们家，就是比我们家便宜了三两文，那群眼皮子浅的就都围了过去，还让我们降价。”莫静气的不行，一边说一边摸着眼泪。

她又心疼自己好不容易做起来的生意被人截了胡，又怕程娘子觉得他们没用嫌弃她们。

程溪无所谓一笑，拿了帕子递给她：“我当是什么大事，也值得你这样哭鼻子，做买卖难免会遇上这样的人，你还能每家来你都哭一边？”

“奴，奴就是生气！”莫静擦了眼泪：“往日在爹爹的酒楼里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但现在咱们就是小本买卖，他们还这么欺负人。”

“好了好了，这胡辣汤本也就不是我们家独创的吃食，咱们顶多算是改良一下，他们要卖，咱们也是没法子。刚巧我昨日想了一道新的，一会儿我交给你们两人，若是可行，明天你们就带着卖，咱们也不能光卖一种吃食不是？”

哄了这一会儿，莫静也知道程娘子不会赶她们或者罚她们，这才放心站起来，看着程娘子的神色说去做饭，程娘子拦住了她：“中午我来做，你和莫耀两个人看着，跟着学一下，这东西好上手。”

程溪要教她们的是“酥骨鱼”和“卷煎饼”。

酥骨鱼是最耗费时间的，但现在因为有了竞争者，这早食一时半刻卖不完，不如带着卖点中午的吃食。

靠近码头，鱼肉便宜，程溪很多食材都是首选的鱼。

取几条巴掌大的鲫鱼，将鱼肚中的内脏并着黑膜通通清理干净，拍上面粉，用油煎的焦黄。然后放在一边。

“接下来调的就是去腥加味的碗汁，莫耀你来调，我看着。”

莫耀上前一步，大概估量了一下鱼的大小重量，然后取了一个碗，碗中先取了一份葱姜水，然后放入橘皮，糖，豆豉、油和醋，搅拌均匀后递给程溪。程溪不接，提点了一句：“再加入一盏酒。”

加了酒的料汁多了一种厚沉的滋味。

程溪拿了砂锅，取了一袋子甘草，将甘草放在锅底，又准备了鱼和几个土豆一类的配菜，将料汁倒进去，没过了鱼身，接下来就是用小火慢慢将鱼熬熟。

程溪放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炸多了鱼，干脆将放不进去的那几条剁开又炸了一边。炸过一边的鱼，更加的金黄酥脆，表面的面粉变成酥子，程溪撒上点做胡辣汤时候用的辣椒面和香料粉，给她们留了一份，剩下一份送到堂屋的桌子上，等顾思渊下学吃。

熬鱼时间长，但顾思渊下学只有小半个时辰，程溪也不煮米饭了，打算给顾思渊弄个卷煎饼。

将家里早上包包子剩下的几样切好的食材统统炒了，早上没用完的馅料加上一勺炖鱼的汤汁用小火煨着。

锅里的饼一好，趁着还没有放凉，立刻将几样食材放进去，边角抹上点加了蛋液的面粉，左右合上，定了型就盛出来放在碟子里，也是让莫静送上桌。

这种卷煎饼，程溪只做了两份，就让开了位置，让莫耀做。

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除了刚开始被烫了一下，接下来莫耀就做的又快又好。

早上剩下的东西不多，勉强做了七八个煎饼就没了材料，程溪带着莫耀掀开盖子，看着鱼炖煮的的火候和出锅的时间。

顾思渊到家的时候，桌子上只有一个短腿的弟弟无辜的看着他，见到他来了，连忙抱住桌子上酥鱼的碟子，好像怕他抢一下。

“成什么样子。”顾思渊点了点弟弟的脑袋，问着祖婆婆：“母亲呢？”

“在厨房里教着莫耀新菜的。今日隔壁来了一家仿照我们家的吃食，抢了不少的生意，两兄妹都气的不行，大娘子说是给摊子转个经营方式，可能是要带着中午也卖吃食吧。”

“新来的那家和我们家的一样？”顾思渊微微皱着眉头，他们家的胡辣汤里面有一个叫‘淀粉’的东西，加了淀粉和不加淀粉吃起来可是完全两种口感，这制作方法已经在官府登了记，应该不会泄露啊。

“莫静说和我们家的没法比，就是便宜。”祖婆婆对这个还是了解的：“那里都是做苦力的，哪能舍得天天这么多银钱去花费，现在有家差不多，哪还管口味不口味的啊。”

这话顾思渊没办法反驳，这些日跟老师学习，他也结交了不少大家中的子弟，若是求一求，这小摊子必然开不下去，可是他和程溪的想法一样。本就不是独家的生意，人家也没有偷学里面的独门秘方，顶多就是价格便宜，因为这个去掀人家摊子，程溪做不出来，他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