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之匆匆赶回市区,去了傅依诺所在的监狱。 在探监室里,隔着玻璃墙他见到了蓬头垢面,没精打采的傅依诺。 她穿着监狱里的囚服,原本漂亮的脸蛋上没了任何妆容,却又显得那么苍白无神。 傅行之心口猛然一窒,拿起旁边的电话哑声问:“你这段时间可还好?” 他是不相信依诺会怀孕的。 那天晚上的事,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就想赶紧过来求证一下。 傅依诺也举起电话放在了耳边,答非所问,“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 她必须要出去。 监狱这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为了能出去,她提早就做好了安排,没想到运气如此之好,真的怀上了孩子。 有了这个孩子,就可以申请法庭再审。 只要陪审团通过,就能获得减刑。 要是傅行之再帮帮她,那完全是可以保释她出狱的,至于她所犯之罪,只能延缓处刑。 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了,她要的是现在出去。 傅行之握着电话,脸色很沉。 “你是知道的,你的情况很严重,我没办法让你出去,何况薄晏也不允许。” 傅依诺也不急,就那样眼巴巴地看着玻璃墙外的男人,淡淡道: “所以你是想让你的孩子出生在监狱里吗?” 她知道的,傅行之对她好。 不管她做过多过分的事,他都会原谅她。 而且他不可能会让他的儿子,出生在监狱里。 所以这个孩子,必定能让她走出这个监狱。 傅行之脸色一白,心尖儿都揪了起来。 “依诺,真怀了吗?” 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那天晚上他一点记忆都没有,实在不信一个男人能在不省人事的情况下,做出那种事来。 但傅依诺却坚持道: “是狱长给你打的电话吧?若不是被他们检查出来,你觉得她会给你打电话吗?” “那你告诉我,真是我的吗?” 傅行之觉得自己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可是一直把她当亲妹妹来照顾的。 怎么能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就算是被她算计的,他也不愿意这样的事发生在他们俩的身上。 “傅行之,我就只跟你在一起过,你觉得还能是别人的吗?” 傅依诺垂下头,假装很难过。 “你可以恨我,但不要怀疑我,实在不信,等孩子出生你可以做亲子鉴定的。” 只要能出去,她自然不会让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出生。 要是真把亲子鉴定做出来,真相揭晓,那她所做的这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傅依诺,你怎么可以这么害我。” 傅行之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想到他要承担这份责任,顿时羞愧又气愤。 “你明知道我对你没有那种心思,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一直用心培养照顾着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傅依诺迎着他的目光,反问:“我知道你对我恩重如山,我无以回报,以身相许帮你生孩子还不够吗?” “我不稀罕。” 傅行之恼羞成怒,倏然起身来,瞪着玻璃墙里的女人,咬牙切齿。 “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恨你,厌恶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你。” 早知道有今天,当初父亲不允许她回国的时候,他就应该听父亲的。 早知道这个女人会这么算计他,他当初就不应该再让她进傅家大门。 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行之,你可以恨我,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知道她只有装柔弱,才能得到这个男人的怜悯,傅依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哭丧道: “我承认我算计你是我不对,可我真的不想离开你,离开傅家,求求你帮帮我跟我们的孩子,不要让他出生在监狱可以吗?” “你想办法把我保释出去,以后我一定待在家里好好对你相夫教子,绝对不会再犯错事。” “行之,为了我们的孩子出生能有个舒适的环境,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她泪眼婆娑,哭出声来哀求着。 傅行之不否认,那个孩子的存在,让他没办法做到对这个女人见死不救。 哪怕心里真的恨她,但孩子是无辜的。 他傅行之的孩子,怎么能在监狱里出生。 默了半会儿,望着玻璃墙里的女人,他嗓音低沉,“你在里面照顾好自己,我回去想办法。” 傅依诺一听,欣喜不已。 “这么说你会保释我出去了?我跟孩子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傅行之面如玄铁,“我只是说回去想办法,没说就能有办法保释你出去。” 像依诺这样的情况,申请法庭再审,减少刑期是很容易的。 但是保释就不一定了。 他还得去找薄晏帮忙才行。 “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这么厉害,又这么心疼我,肯定会帮我跟孩子的对吗?”傅依诺哭着道。 她就知道,傅行之会心软的。 幸好她在被判刑之前早有安排。 幸好老天也在帮她,让她怀上孩子。 虽然这个孩子跟傅行之没关系,但只要她不说出来,只要她不让孩子出生,那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她所做过的事。 只要她能出去,以后做个傅家大少奶奶未尝不好。 “我尽力。” 丢下三个字,傅行之实在不想看到里面的人,挂了电话后转身离开。 傅依诺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抹掉脸颊上的泪,得意的笑了。 走出监狱的傅行之,拿出手机拨通了薄晏的号码。 此刻的薄晏正跟笙笙他们在农场里摘果子,听到手机响起,他抽出来看了一眼。 见是傅行之,没犹豫的按下接听。 “什么事?” 傅行之问,“你什么时候回市区,我找你有急事。”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我要当面跟你谈。” 薄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三个女孩,见他们玩得开心,他才又收回目光回着电话里的人。 “下午才回去。” “那我在老地方等你,你下午回来以后就过来见我,可以吗?” 薄晏有些无语,但还是允了,“行。” 他挂了电话,走向不远处的傅律,“行之走的时候有跟你说什么吗?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