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道主第四百二十五章五个蒲团三月三。 沈玉驾车来到了西关,车厢内,坐着三位绝色女子。 一路走来,如同经历了某种道心拷问。 这其中,有人有妖,而且皆是人间绝色。 对于世间情爱,太玄当年历劫时,便曾经被这一道劫难所难住。 而现在,沈玉踏入上三境中的渡劫之境,第一道劫,便是这最难的情劫。 人间有爱。 不止是男女之爱,还有亲情,友情,家国情。 这种三灾六劫并不是修行者所能够左右,天地运转有其规律,修行者偷天而生,天道自然不会允许。 所以,当这一劫来临时,沈玉很平静。 一入城,这座大唐边陲重镇破天荒的出现了无数修行者。 其中读书人占据了大半。 「王兄,听说江洲的秦老先生在昨日也到了这里,就是想要和颜夫子论一论当年的道理。」 「秦老先生!,可是名闻江南之地,号称南山叟的秦至真秦老先生?那位可是已经有二百岁了吧,读书授业解惑,门生故吏满大唐,他与颜夫子,有什么道理可言?」 「还不是当年点那位状元的事,秦老先生一辈子就这一个弟子,却被颜夫子给挡了,老人家的名声积累起来艰难,可要败坏,就容易许多。」 「还有一位诸位莫要忽视,岭南被流放的晏子书可是同样恨夫子入骨,之前在帝都,他不敢去寻仇,现在夫子到了西关,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这个机会。」 … 人群中有无数嘈杂声音,皆是议论这一次论道。 颜夫子很显然也有许多敌人。 虽说文无第一,可在读书人中,哪个有甘于人后。 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前的恩怨,读书人可都记在心里,就算是平日里闲来无事,也要那起笔来写几首诗来骂几句。 更何况,颜夫子传书天下,要在西关城讲道。 那些曾经的对手,此刻都已经来到了城中,都在等着讲道的时候,将许多年轻丢掉的脸面再捡起来。 车厢内,杨盼儿伸手掀开门帘,望着街上的热闹人群,忍不住惊叹说道:「天下读书人这么多,难怪爹爹常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何翩翩随意看了一眼外面,淡淡说道:「这天下的道理,是用拳头来讲的。」 听见这话,杨盼儿点了点。 书院之所以能够在五洲立下规矩,不是因为他们讲道理,是因为他们的拳头大。 南蛮妖域,魔域,这两个地方常年有君子贤人坐镇。 每隔一段日子,便有几位贤人会和那些试图闯入中洲的妖魔打上一场。 就连中洲,那些书院的院长掌管着一地的生灵,生死皆被书院掌控。 大唐天子如今虽然一言九鼎,可是圣旨却进不来中洲书院的那道门。 这天下,从来都是读书人说了算。 沈玉倒是对此并不在意,当年和昆仑那几个老道曾经闲聊过,说这种事也就书院干最合适。 要是让他道门,或者佛门来管理天下。 那整个天下,不都是吃斋念佛,谁还会去生产。 若是换成东王岛或者剑仙城来管。 天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 城中央。 颜夫子今日穿着很随意,只一身蓝色长衫,就这样缓缓的走上了高台。 周遭无数人猛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 他先是朝着几位来此的熟人点头示意,然后才在最东方的蒲团上坐下。 儒门有三不朽。 立德,立功,立言。 这是每一个读书人修行的终极目标。 颜夫子虽然在书院教书育人,可即使是到了贤人境,也没有做成这三件大事。 今日,他便要立言。 立下大道之言。 等到他坐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缓缓走上台。 「是秦子真,秦先生。」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位活了二百岁的老人身材高大,浑身散发着浩然气息,早在百年前,他便已经踏入了贤人境。 秦子真在西方的蒲团坐下,然后便一言不发。 很快,从台下又走上了一人,正是先前传闻流落岭南的宴子书,他的年纪与颜师古相仿,但脸庞却满是沧桑。 岭南是中洲极为特殊的地方,那里灵气稀薄,因为靠近沼泽,时不时的就有瘴气弥漫,修行者在那里,不要说修炼,就连保持原本的境界都极为困难。 此刻,晏子书坐在西方第二蒲团,阴冷的盯着前方的颜师古。 随着两人落座,高台之上,只剩下二个蒲团。 许多人皆是将视线落在上面,想要知道最终能够有资格与颜夫子论道的,究竟是哪一位大修行者。 虽然这里是西关,是大唐西陲。 但颜夫子的名气整个灵荒都知晓,不是因为他出自书院,而是当年他执笔帝都,以人间大阵挡住了佛门苦和尚。 那时的他,只不过是连君子境都未曾踏入。 可面对早已经是佛门菩萨的苦和尚,颜夫子一出现便惊艳了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