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来的表妹。”说话的时侯,陆星晚还瞟了一眼关氏,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关氏脸上虽闪过一丝莫名,却并未多说什么。
长公主打量了文舒几眼,和气道:“是个灵秀的。”随即又转向陆星晚,“今日园子里来了许多小娘子,你们也别单独在这待着了,去那边和她们一起坐坐,说说话,慢慢的就熟了。”
陆星晚有些不太愿意,并未立时应下。
长公主看她犹豫,想起月前听到的那桩事,便又宽慰道:“那件事我也听说了,错在安平伯府,你不用顾忌什么,大大方方的过去就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不应下就真的显得无礼和小家子气了,陆星晚只得点头。
“这就对了。”长公主这才笑了,“走吧,我们正也要过去,你们就跟着一块来吧。”
有长公主开路,自是再好不过,两人便跟在队伍最后,向着来时的方向去。
同一时间,皇城文德殿。
大宋官家赵端正坐在御案前,欣赏参知政事秦培献上的一副丹青。作画之人是翰林画院的一名学生,而画上所绘之风物,正是清明时节的汴京城。
从城中林立的商铺和拥挤奔走的人群,到郊外牧童骑牛的田野春光,一人一物,一街一景,一动一静,皆绘其中。
可以说整副图就是当下汴京城的缩影,作为偷偷溜出宫,微服游玩过过好几回的大宋官家赵端来说,深知这副画,画的有多像,有多真。
长长的画卷,足有丈余,将整个御案铺满不算,还有好些逶施在地。赵端一边细看,一边连声称妙:“好,好啊。”
秦培拢袖站在下首,听到赵端的话,连连点头,“臣也觉得甚妙,若单论画工,在画院里也不算太出众,唯细腻尔。难得的是还有这份巧思,此长卷以汴河为中心,画尽沿岸风光。整体构图严谨,亭台楼阁笔触细腻,人物神态帷妙帷肖,当得精品。”
“不错,不错,秦卿此话甚和我意。”赵端看着长卷感叹,“看到我大宋市井如此繁荣,朕心甚慰,就是哪日去了地下,也不会无脸见祖宗。”
“这都是官家的圣德仁心,才能有如今这番盛世,官家才是居功至伟。”
秦培的夸赞,赵端听得极为受用。人都喜欢听好话,何况是这等关于功绩的夸赞,不过心中得意归得意,面上却还想谦虚两句。
赵端眯得眼,摆了摆手,正想说都是祖宗们打得基础好之类的场面话,就见下首一直未曾开口的大理寺卿陆元丞说话了。
“秦相说的是,此番盛世官家居功至伟。但依臣见,若想将这盛世延续下去,官家在与金结盟这事上,还需多加考量。此次金国遣使来朝,欲意结盟合力围辽。但依臣见,此事风险太大,最后很有可能是在与虎谋皮。”
说到这事,赵端瞬间索然无味,“卿怎的又提起此事,方才朝堂上不是已经议过了么,此番是叫你来看画的,不是来议政的。”
“臣自知位卑,然此等结盟之事,关乎大宋国运。我知大理寺无权干涉,但做为朝廷之臣,大宋之臣,还是想将自己的看法表露出来,望官家权听三思。”
见他一副要死谏的样子,赵端只觉得头疼。
真是扫兴!原看这陆卿办事能力高,又能诗会文,说话也得他心意。恰好原大理寺卿年老致仕,这才破格提拨。
他本日也挺拎得清,可今日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方才朝议会上明知他属意与金结盟,却偏生站了那些老学究一边,说什么不可结盟。
朝议会上吵得不可开交就算了,这好不容易散朝了,喊他一起欣赏字画,放松放松心情,他竟又不开眼的旧事重提,是吃错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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