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子年过三十,长相秀美清丽却衣着朴素,日常授课只穿一件月白色素长衫,头饰也简单,只在头顶斜斜插着一只白玉海棠簪。
据说她出自齐州大家,其父曾官拜礼部员外郎,适婚之龄又嫁了左仆射赵家第三子,婚后也是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只是后来赵家不知牵连进了什么事,受官家责难,夺职贬为庶人,后没几年,娘家也跟着没落。
又过了数载,李夫子的夫君,赵郎君郁郁病逝,李夫子伤心之下离了赵家却没回娘家或是改嫁,而是变卖了自己所有嫁妆,在这清水河畔开起了私塾。
因她少时才名在外,是以这间私塾开后,许多人家慕名送孩子来进学,其中不乏豪贵之家,像是甲字号课舍里就有不少带丫环同来的。
此时文舒听到夫子的问话,咽了咽口水,即想举手做答又怕说不好被人嘲笑。
这句话,上次课上夫子曾经讲解过,大致意思她还记得,只是隔了几日就怕说出来的有误差,是以不免有些踌躇。
旁边的秦珊却已经是将头垂了下去,似乎很怕被夫子点到。
奈何怕什么来什么,她这一低头,自是比一众端坐的小娘子出挑,李夫子见下头无人主动作答,便点了她来问。
“秦小娘子,你来讲解一下。”
秦珊惊住!
怔了好一会,才迟疑的站起来,支支吾吾道:“圣人言,弟子们在父母跟前要孝顺父母,出门在外要、要顺从师长,言行要、要谨慎,要.......“说到后面,她脑子已是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后面的释意。
再感受到课舍里所有人目光都望向她,脸上不禁腾的红了一片。
文舒知她尴尬,只是碍于李夫子正看着这边,不好出声提醒,过了片刻,见秦珊实在答不出来,脸上已经红的滴血,只能犹豫的举手道:“夫子,我想试着解一解?“
李夫子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行,那你说说看,秦小娘子,你先坐下。”
秦珊如蒙大赦的朝夫子福了福身坐下,目露担忧的看着一旁的文舒。
文舒感受到众人的视线由秦珊那边转移到了她身上,不由的也有些紧张,磕磕巴巴的道:“圣贤说,弟子们在父母跟前要孝顺父母;出门在外要顺从师长,言行要谨慎,要诚实可信......寡言少语,要广泛地去爱众人......要亲近那些有仁德的人。这样躬行实践之后,还有余力....就再去学习文献知识。”
话落,课舍静了好一会。
这会文舒反倒不紧张了,反正话已经说出去了,对也好,错也罢,她只管等着就是。
好在没过一会,就见李夫子点着头道:“虽然说的磕巴,释义倒是没错,坐下吧。”
文舒松了口气,朝夫子福了一礼坐下,一旁的秦珊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谢了。”话里充满了感激。
文舒朝她眨眨眼,二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接下来,李夫子依旧是提一句论语,点一人作答,倒是再没点过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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