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慌忙劝阻:“福晋使不得,奴婢只是句玩笑话。”
毓溪也笑了,好奇地说:“我也是闹着玩,快告诉我,皇上是如何看待惠妃娘娘的?”
青莲放下碗勺,递过一方帕子给福晋,说道:“皇上如何看待,那只有皇上自己知道,奴婢不过是根据多年来所知所见之事推测,您不能全当真。”
毓溪点头:“我明白。”
青莲便在心中将多年来的事理了理,说道:“奴婢和环春她们一样,是从慈宁宫出来的,因此知道赫舍里皇后故世后,太皇太后一直盼着选一个孩子,能在她百年后好好照顾皇上。”
毓溪问:“额娘她就是太皇太后选中的人吧?”
青莲不敢轻易下定论,只是继续道:“那时候的惠贵人,已经为皇上生下两个皇儿,头一个不幸夭折,太皇太后和皇上对惠贵人皆是诸多怜爱,而奴婢们眼里的惠贵人,既美貌又温柔,都觉着后宫里头,论出身、论长相性情,惠贵人是最合适不过的。”
毓溪说:“可如今不是了。”
青莲苦笑:“早就不是了,但并不是德妃娘娘的出现,让太后改主意,而是德妃娘娘的出现,让那时候的惠贵人乱了方寸,再也回不去她从前的模样。”
毓溪叹道:“可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深宫之中,那么多的女人,就指望皇阿玛一人活着,难免一些明争暗斗,岂能一辈子事事周全。”
青莲却不这么认为,说道:“德妃娘娘她,至今还是奴婢头一回见她时的模样呢。”
毓溪不是不偏心自己的婆婆,只是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不是你私心,瞧着额娘她什么都好。”
青莲笑道:“娘娘如今必然比刚封后宫时更有手腕和算计,可仅仅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除此之外,在奴婢看来,娘娘还是从前的小常在,一点儿没变。”
“当真?”
“不如下回您见着苏麻喇嬷嬷,您问问她老人家。”
毓溪实在佩服,她都不敢想,二十年后自己的性情脾气会不会变成另一个人,倘若额娘当真还是从宫女封常在时的模样,就不怪如今那些年轻漂亮的嫔妃们,分不走半分额娘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
青莲继续道:“就这么一步步,惠妃从太皇太后喜爱的孩子,变成了要被监视约束的嫔妃,连宜妃娘娘都比她强百倍,身为皇长子的生母,惠妃这口气咽不下去,心里自然就更扭曲。她胆敢在太皇太后故世后折磨宝云,那已经是疯魔了,连皇上都懒得过问不是吗?”
到宝云这儿,毓溪知道的就多了,怕是全天下人都会觉得奇怪,惠妃居然敢怠慢太皇太后留下的人,而皇上的不管不问,更是印证了青莲此刻说的话,皇阿玛是早就不在乎长春宮了。
青莲道:“不算佟妃娘娘,四妃里头,本是惠妃居首,但如今最不得脸的,也是她。前几年还能仗着大阿哥有出息得脸,如今阿哥们都大了,大阿哥能做的事,兄弟们都做得,既然有东宫在,这皇长子的分量,可就越来越轻了。”
毓溪点头:“胤禛说过,大阿哥如今见他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青莲说:“所以啊,八福晋想什么呢,惠妃娘娘绝不会给她和八阿哥机会,再这么执着下去,迟早被惠妃娘娘折腾死,人家可是对亲儿媳妇都下得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