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直言:“奴婢冷眼瞧着宫里几位阿哥,不论念书,还是做人,咱们四阿哥之外,八阿哥便是一等一的聪明。这份聪明若用在正道上,对朝廷和皇上,对咱们四阿哥都是极好的事。可正道不好走,八阿哥的正道上,没有人扶持他引导他,反而从歧路上伸过来无数双手,想要将他拉过去。”
毓溪问:“在你看来,什么是歧路,倘若八阿哥想争什么,这算歧路吗,他为何不能争呢?”
青莲明白主子的意思,说道:“您说的是,可怎么争呢,只要这天下还是皇上做主,万岁爷想给的,万岁爷不愿给的,难道是阿哥们能争来的?”
毓溪心中豁然开朗,正是如此,就拿这家里来说,李氏和宋氏再如何费尽心思争,胤禛心里有着谁,是她们争不来的。
青莲说道:“那么当自己争不到,也不愿别人得到时,就只能毁了相争的人,这就是歧路了。”
这话听着吓人,似乎很遥远,可毓溪明白,她和胤禛不论在后宅,还是宗室朝堂,都是旁人走向歧路时要摧毁的人,他们夫妻早就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要不被摧毁,就要变得更强,站得更高。
“福晋……”
“请侧福晋过来,不必抱着孩子,手镯的事,我要再与她商量。”
青莲领命,很快就去领来侧福晋,李氏进门时,心里猜了无数的事,不明白福晋突然又叫她做什么。
毓溪开门见山地说:“八福晋赠的金镯子,还是交给青莲保管,你怕礼物太重压着念佟的福气,明日我们就去庙里,为念佟祈福行善。”
李氏也不傻,问道:“福晋,您是不是怕出去办事的人嘴上不谨慎,传出去后,叫八阿哥两口子以为咱们嫌弃他们?”
毓溪点头:“但我才许诺了你,这么出尔反尔,很是对不住。”
“怎么会呢……”李氏连连摆手,转身先命丫鬟回西苑将金镯子取来,再回到福晋跟前,说道,“这金镯子妾身不愿大格格收,的确是怕压着孩子的福气,但真若不小心漏出去,到头来人家说闲话时,还是会带上大格格,何苦来的。福晋,就让青莲姑姑收着吧,明日一早妾身就随您去庙里为大格格祈福。”
李氏如此爽快,毓溪也有所回报,说道:“往后每日过了午膳,你若得闲,就来照看大格格两个时辰。我出门,或府中有宴请时,大格格也交由你照顾,不必再请示我,我也不再吩咐了。”
侧福晋怔住了,几乎想请福晋再说一遍,但哪怕不说,她也听明白了,她从此可以每天看到女儿,可以再也不要看那些丫头婆子的脸色。
毓溪道:“但念佟的乳母依旧是正院里的人,你与她们若有分歧,就来与我说,不要轻易动怒责罚,我自然会为你和念佟主持公道。”
侧福晋忽然跪下了,眼中饱含热泪,哽咽道:“福晋……太多的话,妾身不知如何说起,但妾身绝不会做伤害大格格的事,也不会挑唆您和大格格的感情,请您一定相信妾身。”
毓溪淡然道:“你我一同好好抚养念佟,四阿哥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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