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府前院。
宾客逐渐到齐,有东府贾珍父子,忠靖侯史鼎,王子腾之子王仁,薛蟠,贾王史薛四大家,算是到齐了,一并在荣禧堂说话。
另外就是贾家在京的几房子弟,由贾琏、贾宝玉招待在别的厅堂喝茶嗑瓜子。
那些功勋贵戚,可能是怕与贾琮结下死仇,或是怕皇帝再次震怒、下旨拿人,这次并未亲自来贺,只遣人送了不厚不薄的贺礼。
荣禧堂里,几句寒喧之后,史鼎看着贾琮,脸色有些复杂:“没想到啊,贤侄竟会因祸得福,由此袭了爵不说,还授了实缺。京营节度副使,在旁人手中自然无用,可在贾家手中……当然了,也要贤侄有手腕儿,能驾驭众将才行。”
话未说尽,但他的言下之意,众人却听的明白:节度副使在贾琮手中,只要贾琮有手段,甚至可以架空正节度使。贾家在京营根深蒂固,虽只余下四位参将仍旧心念贾家,但是,十二团营中,每营都有一些中高层将官,曾受过老国公恩惠。
这些关联,是切不断粉不碎的,只能大清洗,或者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消亡。
对于他的话,贾琮不置可否:“太上皇老人家既然委侄儿以重任,侄儿自当尽心报国,不负国恩。”
薛蟠在一边喃喃自语:“京营节度副使,副都督,我兄弟啊。以后我薛蟠,可以在京城横着走了,不招惹锦衣卫和禁军,谁敢惹我?”
此话一出,立时打破现场微妙的气氛。
史鼎哭笑不得:这个呆霸王,脑子里都是狗屎!
王仁咳了一声,说:“璟瑜贤弟,大可不必担心,驾驭众将,极为简单。家父曾任京营节度使多年,你只须打出家父旗号,谁敢不听命,给家父去封信,家父自会写信训斥他们。”
他刚说完,史鼎便扶了扶额:这个草包,和他父亲一样草包。若非他父亲乱站队,只要紧跟太上皇,新皇登基后,怎么也要拉拢王家,而不是把他调走,连带着我也受到排斥,得不到一个实缺……我们贾薛两家被王家害惨了,他还沾沾自喜。
心中如是想着,史鼎决定开门见山:“贤侄,到了京营,若有机会,可向太上皇老人家举荐一番,由表叔统领一营兵马辅佐你。表叔的爵位,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统兵作战,非常娴熟。”
堂堂侯爷,说出这种话,贾琮自然不好当面回绝:“表叔言重了,侄儿必定寻找机会,让表叔重掌兵权。”
史鼎仔细瞧他面孔,发觉根本瞧不出他的内心真实想法,心中一叹,暗道后生可畏,随后,脑子里冒出一个主意:若把湘云说与他,那就是亲上加亲……嗯,先看他能否站稳脚跟,站稳了,再去求姑母做主。
王仁这时轻轻一叹:“自家父调任边疆,我们母子可不大好过,上次陛下追缴欠银,我们还了不少,现在真是坐吃山空。璟瑜弟,若有机会,让我也任个职,哪怕只当个游击将军也行,混个资历,将来我父亲自可调我到边疆升官。”
面对幼稚兮兮的王仁,贾琮一笑:“好说,等我先熟悉情况,到时再做安排。”
贾珍心中并无出缺带兵的念头,只因宁府还有一些银钱可挥霍,此时倒是不急不躁,非常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