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
乐昌公主快无法直视老夫这个词了。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你真的有那么大的年纪了吗?”
“您既然知道老夫原来在贾府被称作老太爷,那随便一打听,便能知道老夫有多大的岁数,不是吗,”贾代儒顿了顿,“公主殿下?”
乐昌公主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贾代儒失笑,指了指耳朵,“托福,耳聪目明。”
乐昌公主忍不住惊叹。
“所以公主殿下这么孜孜不倦地找老夫,甚至不惜玉体跑到山上来,究竟是有何要事呢?”贾代儒瞥了眼自己的院子,没人擅自进出的痕迹,顿时对乐昌公主的印象更好了。
毕竟这年头的权贵,简直就是普天之下都其母似的,闯你家门夺你东西还觉得这是你的福分,强取豪夺那是司空见惯,简直就跟他的三观有壁,当然了,也可能是他们觉得贾代儒和他们格格不入。
面前的女子是个公主,却没有在主人不在家时直接闯入院中,即使这个院子只是简单的用篱笆围了围,她规规矩矩地坐在门口,她的侍女们也没有乱跑,这让贾代儒对她的初始好感度极高。
贾代儒随手开了竹门,他这院子并没有什么锁,竹门也是虚掩着的,请乐昌公主进了院子。正好看见一些侍女在院子外边搭灶台扎帐篷,笑道,“公主殿下是准备在山里定居吗?”
乐昌公主也没瞒着,说道,“我以为你是故意躲着我们,就想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在这里守着,你总要过来的,到时候就跑不掉了。”
贾代儒拱手致歉,“绝无此事,并不是我有意不见公主,都是碰巧,还请公主见谅。”
乐昌公主大方一笑,便算是揭过此事。她回头吩咐了云来几声,云来立马让女卫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并把东西都收起来,搭了一般的灶台也都拆了,快速把现场恢复原样。
公主赌气在山里守株待兔是因为总是碰不到正主,这会都看见人了,还住什么山里,当然是办完事回皇庄了。
贾代儒正准备去木屋搬个凳子出来让公主坐,总不能让堂堂公主在亭子里用蒲团席地而坐吧!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腹鸣如鼓的声音。
乐昌公主站在原地都呆住了,然后瞬间一股热浪从脚后跟直冲天灵盖,红霞一直从脖子蔓延到了脸上,“……”
贾代儒抿嘴忍住笑,从包袱里掏出那盒牛乳花生糖递给她,“公主,吃糖吗?”
乐昌公主羞愤难当,夺过盒子掉头就跑。云来只当自己瞎了聋了,蒙头追着乐昌公主跑了出去。
贾代儒背过身笑了会,这小公主,忒有意思。
他一手拎了个小桌子,一手拎了个小炉子,放在亭子里,从屋里取了两个凳子放在桌子边上,招呼乐昌公主过来坐。他熟练地给炉子生了火,从水龙头取了山泉水煮上,又从屋内拿了一盒他自制的茶叶出来。
茶叶是在后山偶然发现的一株野生茶树上采的。茶树品质一般,他的手艺也很一般,所以喝上去略微苦涩,但妙在这是他用灵力炮制过的,苦涩后会有一股热气从胃延伸到四肢,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极为舒适。
乐昌公主小产不久,这段时间又一直气大伤身,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虚弱,背后时不时冒寒气,每天睡觉时手脚冰凉,有时候腰酸背痛还会连带着头痛。
但她要强,不想被人看笑话,一直强撑着,直到喝了贾代儒一杯看着普普通通的茶水,才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一样,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人间的热度了。
“这是什么茶?”乐昌公主急切地问道。
“只是老夫自制的野茶。”贾代儒看了她一眼,“若是公主喜欢,离开时不妨包一些去。只是恕老夫直言,公主体虚,还需对症下药才是,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