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帝示意他退下,突然就对贾代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管他是真修道,还是会养生,看着比净元宫那些给他上贡丹药的道士靠谱啊!
那群道士还真不怕死,炼了丹药就呈给他,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是仙丹,吃了可以延年益寿,夸张的直接说可以白日飞升了。
当他是傻子呢,这么随意糊弄,这丹药他们自己都不敢吃!还白日飞升,他这个至尊人间天子还没活够呢,为什么要飞升?飞升你们个仙人板板!
永庆帝脸上一本正经,心里疯狂吐槽。
“暗一。”永庆帝幽幽地说道,“这贾代儒教了别人五禽戏,那他们练了有效果吗?”
暗一静静地立在永庆帝前面,“都有不同程度的年轻化变化,但和本人比相差甚大。”
“那你说我能练吗?”永庆帝期翼地问道。
“……”暗一顿了顿,“据说贾代儒除了五禽戏,还教了一套口诀。五禽戏本就是养生功法,练了无妨,但是口诀暂时并不知道是否有害。”
“口诀呢?”
“……暂时还没打听出来。”
永庆帝一惊,“那贾代儒深藏不露,其实是个武林高手?”
暗一都无语了,外面的大臣知道他们看着深沉的皇帝陛下其实是个逗比吗?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躲在寝宫里偷看市井里的武侠小话本,还老是幻想自己能够挂冠而去,然后快意江湖。
“属下并不能太过靠近贾代儒的住所,他似乎是在宅院里布了五行八卦阵,属下总会走着走着就回到门口了。另外,他的警觉心也很强,有几次属下跟的近了些,他会有所知觉,但并没有发现此人有高强的武功。”
永庆帝摸摸自己的发髻,再怎么保养,头发都花白了,脸上的褶子也是一年比一年多,年轻时策马奔腾,弯弓射熊追鹿,现在呢,一没留神就来个头疼脑热,胸闷气短,还真的是不得不服老。
“暗一。”永庆帝沉吟道,“你说朕去向这贾老神仙讨教,他乐不乐意?”
年轻时还觉得自己当了皇帝就是万人之上,所有人都要听自己的,但和底下的臣子斗智斗勇这么些年,他早就知道了人人都有私心。
哪怕他是个皇帝,若他真的冒犯到他们的利益,便是蝼蚁尚且会发怒奋力一搏,冷不丁给他捅一刀。
百姓只要吃饱穿暖,并不关心皇位上坐的是不是他。而百官,为了自己的利益,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把持权利,更是司空见惯。
就跟那碍眼的四王八公一样,家里的子弟堕落得没个样子,还硬是把持着兵权不放,占着茅坑不拉屎,真以为天下是他们家的。
暗一觉得自己主子太会异想天开了,“据属下所知,自从贾老神仙搬去了水留村,就再没出过村子。每日不是去山上修行,便是待在宅院,只偶尔去他朋友,那个封秀才家里,也不过百步路。”
您确定您能把他招到京城来?
您确定他会听旨?
待在乡野拒不入仕的大儒多了,何况这等看着就有些真本事的,万一让人家撅回来,您脸上挂得住吗?
“那……朕亲自去拜访?”永庆帝试探地说道。
暗一直接闷不吭声了。
永庆帝想着也觉得不可能,要说在京城白龙鱼服微服出巡也就罢了,毕竟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如果他真的悄悄出了城,消息一旦走漏,怕是明天金銮殿上就会多几个撞柱死谏的忠臣了。
那些个御史不把他喷出个花来,都不好意思在青史留名。
再加上这段时间,前朝也是乱糟糟的,老五还没站稳脚跟,他这一出行,万一出了纰漏,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把局面稳住。
正当永庆帝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找什么理由找上他门的时候,贾代儒已经发现了有人在窥视他的宅子。没有觉察到他的恶意,他就变了下院里的布置,形成了个迷踪阵,把人好好地送出去了。
另外,他未雨绸缪,把后门去山间小屋的那条小路,也布了个迷踪阵,把路口完全遮掩起来了。在这日深夜,月明星稀,贾代儒给自己起了一卦,居然算出自己红鸾星动,给他吓得够呛。
第二天清早,他便在山间小屋里备下了最起码可以生活五日的水油米面,换洗衣物,直接包袱一卷,上山躲着去了。
这一躲,恰好躲过了得了永庆帝密令,前来寻他的乐昌公主。
没错,永庆帝略过了自己的儿子们,把重任委托给了女儿,还是个已经成婚开府的女儿。借口就是乐昌公主被驸马的小妾冲撞流产了,但因那个小妾有孕了,驸马和他家里都护着,永庆帝心疼女儿,便让女儿出京奉旨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