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氏见贾赦只顾着自己收拾,她说了一堆话都不理她,气的一屁股坐在桌前,赌气道,“感情我这就几个丫头能入老爷的眼,那老爷把她们都收了去,也省得看见我这个老菜帮子了。”
贾赦被她的喋喋不休烦的不行,“闭嘴吧你,这么多话怎么不替我在老太太前面好好孝敬?一开口就惹她老人家生气,连累我一起跟着挨骂。该你的时候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几棍子打不出个屁,不该的时候就爱往前凑。但凡你行一些,就轮不到老二媳妇掌家这么多年!现在老太太宁愿叫你儿媳妇管事,都不把管家权给你沾手,丢人吗?”
刑氏被他骂懵了,回过神发现还有一屋子的丫头婆子,脸上躁得不行,拿着帕子捂脸哭道,“老爷既看不上我,何苦来我屋子羞辱我,那冬青姨娘、何姨娘、柳叶姨娘,还有新来的秋月明月姊妹俩那,有的是地方去,何必来讨我的嫌!”
贾赦忙着叫丫头开箱倒柜给他找衣服呢,闻言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句,“要不是她们那边没有这么多衣服,你当我乐意过来?”
屋里的丫头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聋了。
贾赦换好衣服,系好腰带,挂好玉佩和荷包,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揽镜自照许久,又正了正发髻上的玉冠,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结果他转过头,刑氏还在那边嘤嘤地哭,人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他呢,见他转身,顿时就放大声音哭将起来。
贾赦:……
就很无语。
贾赦只觉得扫兴,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懒得搭理你,自己哭去吧!
眼睁睁看着贾赦一阵风似的走了,这会刑氏是真的哭了,她不要面子的啊?这么多人看着呢!这简直威严扫地,以后还叫她怎么管教丫头婆子啊?
王善保家的凑上前去,贴着她的耳朵眯着眼说道,“太太,我看全是那个冬青挑唆的,还有新来的那两个狐媚子,勾的老爷心都野了!咱们一定得好好治治她们。”
让你们不给我赏银,这就让太太来治你们!王善保家的撇着嘴想到。看看二太太身边的周瑞家的多风光,走哪都有人恭恭敬敬叫一声周妈妈,她可是大太太身边的人,大太太是这府里的长嫂,就应该比她更风光才是。
刑氏抹了把脸,心思直接被王善保家的带歪了,“你说的不错,一定是那群妖精在老爷面前说我小话,才闹得老爷和我愈发疏远,不给她们一点厉害瞧瞧,还真当我是面捏的菩萨。”
刑氏直接开了地图炮,把一院子的内宠都一竿子打翻了,“去,把老爷后院里的那群什么姨娘、姑娘、丫头都给我叫到院子里来,不来的叫上几个健壮的婆子给我押过来。”
这把王善保惊得目瞪口呆,这打击面太大了不好收场啊,吓得她连忙上前劝阻。
不过刑氏是个执拗的人,一门心思认定的东西从不改变,任凭她说破嘴,越发觉得要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谁家当家主母不收拾妾侍通房的?给她们立立规矩,她身边的人居然吓得过来劝她放弃,凭什么?做梦!
她一定要让她们知道她的厉害!
东院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贾赦已经联系上几个多年好友,在一个隐秘的私宅碰头了。
对于他们这些老纨绔来说,酒楼太正经,花楼目标太大,人又多,很容易走漏风声,被人逮到挑衅讥笑事小,万一哪个脑子进水的刻板御史风闻奏事,一奏折参到了圣上面前,丢官事小,丢脸事大。
虽然对于他们这些蒙先祖荫庇的纨绔子弟来说,除了继承的爵位,最多有个买来的虚职,想丢官也没得官丢。
那他们私下聚会的地方就很讲究了,这种隐蔽又清静的私宅正好适合,有酒有菜有妈妈,有曲有舞有姑娘,说事也方便,没人打搅,简直完美。
除了一点,很贵。
但这群人是缺钱的人吗?显然不是。
圣上缺钱,他们都不会缺钱。
不说当年各家老祖宗身先士卒浴血奋战打下来的天下,每次胜仗的战利品都是心照不宣地留下一半上交一半,这就是笔极为庞大的财富。后面还有圣上体恤老臣,许家有困难的臣子去国库借银子周转,谁家没有跟风去借过几十上百万两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