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大名鼎鼎的琏二奶奶,威风赫赫的凤辣子,搞死了独孙贾瑞的罪魁祸首,他还没去找她算账,她倒是厉害啊,还来搞追杀,这是灭人满门的节奏吗?一点活路都不给他留?要说贾瑞是因为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调戏她,那他呢?他根本连面都没见过她,就直接来灭口了?
“太爷,咱们找老太太做主去!”张来福气愤道,“咱们素来无冤无仇的,怎么就突然针对起我们来了,这都欺负到脸上来了,您还是她长辈,好歹也要叫声太爷。”
贾代儒语气淡淡的,“老太太这几年吃斋念佛的像个菩萨样,你就忘了当年是谁伙同我那个好嫡母一门心思把我打压下来的吗?那个考试前一日晚上溜进我书房把我考篮全打翻的秋意是受谁指使?她可是我身边的大丫头,伺候那么些年了,好巧不巧就在考前那天失了手,还正好打翻了我的考篮,巧的是正好惊动了父亲,她还恰好茶没端稳泼到我身上,正好父亲过来的时候,她伏在我前面给我擦茶渍,我推脱她死活不听,父亲一来反而说我兴致来了要强她……”
“呵呵!”贾代儒只觉得槽多无口,冷笑道,“我一开始还以为又是我那好嫡母使的毒计,可当时奇怪的是这手挑拨粗糙浅显得很,根本不符合我那好嫡母的行事手段,倒是后面的收尾布置得天衣无缝。结果没几天,秋意就改名换姓进了我那好大哥的后院,可惜了,上天不叫她活。她好运是好运,没一阵子就有了身子,自己谨慎府里又有父母兄弟帮衬,怀相又好,眼看着就能母凭子贵,咱们的好大嫂怎么能让她如意呢!”
老太太当时身边有个老嬷嬷,看胎十分准,秋意刚显怀就笃定这是个男胎,虽然秋意的娘家人买通的大夫一致说这是个女孩子,平时吃菜也只按酸儿辣女的女孩怀相吃,但老太太宁杀错不放过。她早已把荣国公府看做自己的禁脔,因为不满老国公太过重视庶子,怕老国公把家里资源给庶出小叔子用,便计谋百出让他考不成试,要不是手伸不到外面,她都能去直接买通考官。
这时贾代善只有贾赦一个儿子,因为算计贾代儒的事,老国公夫人给她收了尾,拿了她的把柄让她不敢再反对把儿子贾赦抱给她养,这时不说秋意肚子里的是个男胎,就是个女孩,生出来就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老太太能让这么个背主又害她倒霉的贱人这么得意?她连公公的庶子都容不下,更别说是自己丈夫的庶子了。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一直深居不出的秋意不知怎地突然滑了一跤一尸两命,没过几天,她身边伺候的几个丫头婆子,连同她那一大家子亲朋好友都让老太太找了个错处撵到庄子上去了,病的病,死的死,没到一年就悄无声息地死绝了。
老国公补贴给他的那个庄子就在这个庄子不远处,他叫庄头赵复礼悄悄去问过话,从秋意的娘口中撬出部分内情,第一次直面如此血腥惨烈的妇人内宅斗争,吓得他汗毛直竖,被嫡母扫地出门后就直接把两个通房,还有她给的几个丫头都打发了,当然,也更碍她的眼了,不过离得远,她也没法天天盯着他的后院,再加上多年媳妇熬成婆,老太太当家作主了,婆媳俩仇深似海天天斗的跟乌眼鸡似的,也顾不上他了。
张来福也想到了这一出,愁道,“那咱们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苟着呗,避其锋芒,战略性撤退,这一穷二白的,再头铁也刚不过啊,不过就这么灰溜溜地败走也太憋屈。贾代儒背着手来回转悠了几圈,想到后面那场省亲盛事,叫来张行,让他去打听东府蓉大奶奶的病情和西府寄居的林姑娘有没有回家了。
没一会张行就回来了,回道,“蓉大奶奶一直病得起不了身,去年东府请的张太医说能熬到开春便能好转,但听说这几日病得更重了。另外,林姑娘一直在西府里,并没有听闻要回乡的消息。”
贾代儒琢磨了下,犹豫了会儿,毕竟他好多信息来源都是来自于现代的书中和读者们的猜测,现在打听到的也都是些众所周知的消息,用这种“可能”“疑似”“大概”“好像”之类似真似假真假难辨的消息去忽悠一个手握实权的朝廷高官,说真的,他有点虚。
而且他也不知道林家是不是真的有万贯家财,一笔带过的三四百万两的横财是不是林家给贾家注的血,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有,好歹给林如海这个仙子生父提个醒,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善心上,哪怕是丈母娘,再疼外孙女能越过自己的子孙家族?如果没有,那就当他日行一善,不忍心那个高洁清傲的林妹妹被现实折在惨烈的后院博弈中,毕竟这是自古多少人心中的女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