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习惯打哑谜兜圈子，既然你被我堵到了，那我就直说啦。”瓦尼塔斯靠着树干，颠了颠手中的魔导书，“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人间失格」先生。”

他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瓦尼塔斯发现对方的眼神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哦，你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名字么？因为这本书。”瓦尼塔斯将手中书展示给他，“这是「瓦尼塔斯之书」，原本是用来读取吸血鬼的真名*，我来到这边以后，发现它变得可以干涉人的灵魂。”

他略微停顿一下，继续道：“你的灵魂，是寂静冬夜中落雪的冰河，很漂亮。”

他面前覆着绷带的青年闻言笑了。

“谢谢。”黑衣青年说着，伸出一只手抚上胸膛，“我名为，太宰治。”

“瓦尼塔斯。”

“不介意的话，我们换个地方谈？”太宰治微笑着，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他伸手指指天上的月亮，“瓦尼塔斯先生，先把你的能力收起来，它对我没有用处。”

瓦尼塔斯身体一顿。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太宰治想走，他是绝对无法用这个领域困住他的。

但至少他成功了第一步——引起面前这个名为“太宰治”的男人的兴趣。

他跟着太宰治朝歌舞伎町的方向走去，手中愈发沉重的魔导书似乎在暗中提醒他，“危险”。

这个男人很危险。

灵魂越是沉寂安静，就越是蕴藏着可怕的暗流，一旦爆发，就是摧枯拉朽一般的破坏力。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面对谁来的？

瓦尼塔斯扶住额头。

“瓦尼塔斯先生不是本地人吧。”太宰治突然开口，声音和缓又亲切。

瓦尼塔斯当然不会傻傻地认为这个男人真的亲切，只是按例回答道：“不是。”

“那你是怎么知道「书」的事情的呢？”太宰治不经意地问。

“我……”瓦尼塔斯刚吐出一个字就顿住了。

他猛地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依旧笑着，并未看他。

“别那么吃惊嘛。我只是觉得瓦尼塔斯先生很有趣，并且并不是那么擅长谈判，哪有人一开始就会把这么重要的底牌就亮出来的？除非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同样重要。”太宰治说，“你不是本地人，又不认识我，那根本不会是为我的身份地位来见我，除了「书」，我想也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瓦尼塔斯沉默片刻，露出笑容。“太宰先生说的都对，我没什么可隐瞒的，我是想诚恳地来谈交易。”

“我听说，「书」能够改变现实。”瓦尼塔斯继续道，“我现在的存在，是被「瓦尼塔斯之书」所束缚的逻辑悖论，是解开连环锁扣的启动点。我想要彻底的消弭。”

太宰治的脚步停住。

“这个世界，原本的世界，和我曾经出现过的每一个世界。”瓦尼塔斯笑着捏了捏自己的沙漏耳坠，“就当我从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