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衣穿得松松垮垮的瓦尼塔斯正晃悠着小腿，倚在天台的门边，手中那本苍蓝色的书与月光辉映在一处。

“怎么——你对我的生活很感兴趣？非要赖着不走？”瓦尼塔斯慵懒地说。

“切——”真人极度不爽地扯扯嘴，毕竟内心记着同伴的叮嘱，所以还是耐着性子开口，“看在你是特级咒灵的份上，我们拉你入股。”

“哦？”瓦尼塔斯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戴着手套的手指戳戳脸颊，好奇地问着，“有什么好处吗？”

“实现我们咒灵的共同理想——”

瓦尼塔斯打了个呵欠，后面的话直接听都不想听了，摆摆手道：“抱歉啊，我对什么【共同的理想】，【大义】，【未来】啊，都不感兴趣，我只想当一条咸鱼。”

真人眼底闪过一片阴霾，“喂，瓦尼塔斯，你不要以为我是在求你。”

“看来你很厉害喽。”瓦尼塔斯朝着真人晃晃手指，“我听说过你的事情，好像你的术式有一招叫什么「无为转变」对吧？这种诅咒直接污染灵魂，我不喜欢。”瓦尼塔斯上辈子当吸血鬼医生，专职工作就是为吸血鬼治疗被诅咒污染的灵魂，想到那种黑暗侵体的感觉就头疼地要命。

真人鼻子都快和眼睛拧到一起去了，不屑一顾地道：“反正都是一群实验体，没关系的啊，污染就污染了，丢到垃圾场都没人要。”

【实验体】。

这三个字甫一说出口，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就连坐在不远处的夏油杰都怔了怔，从树枝上站了起来。

真人明显感觉到瓦尼塔斯身边气场不对，略微转转脑子，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哎呀，哈哈哈哈，你对人类是有感情的吗？你喜欢人类？你作为一个咒灵，居然喜、欢、人、类？”

这点认知，就像发现了海洋中深藏着的无数财宝一样令真人愉悦。他咬着手指，睨了一眼瓦尼塔斯，“太可笑了，这真是太可笑了。”

瓦尼塔斯嘴角下垂，一声未吭，直到周围的夜风呼啸着裹起他的衣袍，咒骸猫咪惊吓逃跑，他才重新抬头平视前方。

那双苍蓝色眼眸中，无波无澜，一片平静。

突然，瓦尼塔斯手中的书封印解锁——苍蓝色皮革封面，漆黑的内页，这本缠绕着银色锁链，以机械驱动的魔导书，快速在黑夜中制造起属于自己的咒术能量。

真人收起了笑容，表情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在我面前，绝对不要提【实验体】这三个字。”瓦尼塔斯眼眸中一片冷冽，“又或者，你根本没下次机会了。”

「领域展开」！

“嗡——”

耳鸣、内脏共振、喉咙出血。

0.001秒的时空间隔，真人在这一瞬间感觉呼吸停滞。

然后，他抬头看向了月亮，不由得心中一惊——月亮什么时候变成苍蓝色的了？

等等，不对！

不仅是月亮，所有的一切都是苍蓝色的，包括他自己！

他看向瓦尼塔斯，这里只有瓦尼塔斯和那本书是保留了自我原本色彩的东西，恐惧和兴奋在真人的心中交替出现，他“嘶嘶”地吸气，眼睛因为激动而暴涨，连腿部都变成了马腿的模样。

没错，确实是特级，真人心想。就该这样，就该打一场，让他把这个特级打趴在地上，然后扛回去乖乖给他们干活。

“喜欢【实验体】，是吗？”瓦尼塔斯冷冷地说，“记住这个领域的名字，「苍月的眷属」，免得待会儿疯掉了，连自己死在谁手上都不知道。”

瓦斯塔斯手中魔导书骤然散开，形成无数面墙体将空间层层围住，漆黑夜幕之下，他站在天台顶部，冷漠俯视，背后一轮苍月高悬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