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城作为高句丽国的都城,外城城周只有四十里,可是高句丽毕竟立国了近一千年,而平壤城也修了超过两百多年时间,它在高句丽苦心经营之下,城内恢弘的建筑比比皆是。而且平壤城内的建筑风格深受中原文化影响,王宫和权贵人家府邸的飞檐斗拱、亭台楼阁多不数胜。 高句丽先祖选址建城之时,也考虑过号称“眼泪的江”、“怨恨的江”的普通江,他们在建城之时,专门夯土为地基,使城池地面高于浿水平原的史上水位,而“回”字形的城池之中,内城又比瓮城高出一尺。但是自从隋军垒土为堤、堵普通江以来,水流透过城砖、城门、水门、排水道灌入城中,使这座坚城瓮城变成一片汪洋,城中积水已经超过一尺深,而且仍在缓缓上升。 包括王宫在内的内城里的景观池早都注满了水,蔓延到宫殿地基之前;虽然内城城墙和宫墙门口也垒堆了沙袋,可是外面的水还是从内城和王宫的排水系统灌了进来,而内城的积水也漫过脚掌。 留守平壤的文武百官听说辽东城陷落、高元落入隋军、隋朝立高建武为高丽王的消息以后,他们秉承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思想,草草拥立高大阳之子高藏为高句丽王,并且称之为宝藏王。 只不过高藏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他哪里懂得什么军国大事啊?所以他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存在,而军政大权皆在渊子澄和高天成、檀允、高岳等重臣手中。 在这些人当中,毫无疑问分为坚定的主战派、悲观的投降派,双方的矛盾焦点不在隋朝这一边,而是在于自身利益。 主战派还是以渊子澄等北方系为主,北方派的实力多数折损在北方了,可是他们在平壤城内还有军队,而水师更是北方敌派一手打造,至今不比南方派差,他们生恐投降隋朝、投降高建武的高丽国以后,惨遭隋朝与南方派清算,正是出于这个考虑,他们死都不愿意投降。 在辩论时,渊子澄等人所执观点便是天气,他们认为现在暴雨不断,再过不了多久,又进入漫长的冬天,只要坚守兵力众多、武器装备和粮草充足的平壤城,最终一定可以把隋军拖成强弩之末,到时候收复萨水以南地区,根本就不在话下。 悲观的投降派以高天成和檀允为代表,他们认为高句丽军队和国土损失巨大,根本无力抵抗气势如虹的隋军,更况且南方的百济和新罗蠢蠢欲动,所以负隅顽抗的结果一定是城破国亡。而高建武高丽国更是让他们丧失了最后的一丝反抗斗志,高丽虽然与现在的高句现不同,可好歹也是一脉相承,只要他们降了隋朝、降了高建武的高丽,实际上与以前并没有多少区别,这又何必生路不走、非要走死路? 双方虽然相持不下,但是在一件事上的意见却是高度统一,那就是对浿水的防御以及水师的安全。 浿水既是平壤城的后门,同时也是他们退往南方的天堑,一旦隋军歼灭高句丽的水师、掌控了浿水,平壤将会彻底沦为孤城,届时无论是主战派也好,还是是投降派也罢,都将失去与大隋对垒、谈条件的资格。而隋军甚至却是可以平壤城围而不攻,先行联合百济、新罗攻占浿水的国土,最后再回来攻打平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