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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如何行走

罗茜走出来的时候非常安静,一句话都没有说,擦过杰森身边继续往外走。

“怎么,谈话不愉快?”他靠着墙壁淡淡地说,眼见着罗茜还要往外走,叫住她,“外面还有些朋友在等着我们,最好还是先不要这样出去。”

“没事。”她声音平静,“他们伤害不了我。”说完,她径直推开了门。

红头罩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那扇门和墙壁都被密集的子弹射成了筛子,巨大的激光柱透过窗户将半空照得通明,尖叫和哀嚎声几乎片刻不停。

等到噪音停止,他走出去,刚才那些追着他们打的雇佣兵们再也无法嚣张跋扈,甚至无法对红头罩的踩踏做出任何反应。罗茜站在那些尸块的最中间一动不动,衣物凌乱破碎,露出被暗红色鲜血染红的苍白皮肤,还有液体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落,仿佛刚刚从地狱最底层爬上来。

他在距离她十英尺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出声。

听到脚步,她回过头来,苍白脸蛋也溅上血液,就像童话中被爱丽丝涂上鲜红的白玫瑰,美的几乎不甚真实,只不过不再因为害羞可人的红晕,而是敌人的鲜血。

她在杀戮中彻底盛放开来。

罗茜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眼神却平静得可怕。

“原来我是干这个用的。”

她摊开自己的手给他看。

那双冰冷的手,毫无温度的手,沾满敌人鲜血的手。

杰森一直站在原地,目光静默地看着她,似乎也有一瞬在迟疑站在那一堆尸体上的人到底是谁。

虽然说早就料到,但真的看见还是觉得不现实。就好像灵魂浮在半空中看着这可笑的对峙一幕,巨大的抽离感从指尖慢慢升上来。

她垂下眼睛,手也慢慢放了下来。一滴血从她的小臂一路流下,直至从指尖慢慢滴落在地上的那摊血泊上。

有些事情哪怕只是知道,也再回不到曾经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刻了。

“你走吧。”她听见自己声音里有种无可奈何的意味,是她竭力维持出来的轻松。

不幸露出了它狰狞的面貌,幽暗蒙昧,容色莫名。

“是我把你牵扯到这里来的,真对不住。我原本没有想要伤害谁的,看来最终事与愿违。”她平静地撇开眼神去仔细端详一具尸体狰狞的死相,“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你有能力给自己找到离开的途径的。”

足足有五分钟里,谁都没有说话,然后在难熬的静默中,杰森动了。

他踩在那些尸块上,一步步朝她走来。

罗茜看了一眼他拿着枪的右手,那把从掠夺者手中抢来的枪被他用一种随时可以射击的姿态拿在手中,手掌朝内,枪口朝下,他全身肌肉都紧紧绷起,那是一种全神贯注的备战姿态。

她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很糟糕,而且很危险。这种想法让她无所适从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她还没想好站在杰森的对立面的时候,该摆出怎样一副表情。

“你伤害不了我。”在杰森朝她伸出自己的左手的时候,她没有后退,只是紧张地盯着他,嘟囔了一句,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刚说完这句看似威胁的话,她就闭上了眼睛,甚至脑袋也忍不住往后躲了一下。

“疼吗?”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罗茜感到自己的脸颊被他戴着战术手套的掌心笨拙地蹭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

“别怕。”他垂着眼睛擦掉她脸上的血污和泪痕,动作不算轻柔,笨拙而生疏,“他们打你的时候,你疼不疼?”

他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虽然满身鲜血形同恶鬼,看上去却像是要破碎一般,马上要被吹散在风中。

在他面前,她几乎永远都是个笑眯眯的快乐小鬼,话多得能将人烦死,就像撒了盐的冰淇淋,就像一只风一样干净的小鸟,在一个奇怪的、水族馆一样的幽暗世界里生活着。

她并不是宇宙中最勇敢的孩子啊。

罗茜咬着嘴唇偏过头去,摇了摇头,但眼泪却慢慢积蓄在眼眶中,将眼前的一片狼藉模糊成大团颜色和浅淡的斑块,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杰森摘掉自己的手套,用粗糙拇指指腹轻轻揩掉她眼角的泪水,展开了自己的另一条胳膊,哑声说,“乖,这不是你的错。”

她望进他的蓝眼睛里面,那双如同朦胧清晨的蓝眸此时深沉如海,装满了她看不清的情感,但巨大的安全感就此将她包裹。

一颗飘荡地浮在半空的心终于缓缓沉淀下来。

怎么会不疼?疼得好像她也与那些人共同死过好几回一般。

罗茜撇着嘴慢慢蹭进他的怀里,直到重新感受到属于人类的温度,从心口泛上来的一阵一阵冷意才停歇,但她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杰森叹了一口气,收紧了自己的手臂,让她能够以被裹住的姿态依在他怀里。她太冷了,几乎快冻僵。

“对……对不起。”她哽咽着说,回过神来才发现腿软,刚刚她光是维持着直直站立的姿势,就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她用力地牵住他的一只袖子,仿佛挣扎着抓住飞快滑脱的救命绳索。

“为什么说对不起?”

她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哽声说,“我想起了好多好多的往事。我希望能永远依从自己的梦想,做一个好人,想好好保护大家。”

“如果你选择做一个好人,那么你就是。那和你的本质无关,仅仅和你的选择有关。”

杰森把下巴靠在她头顶,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好像在安慰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他甚至不敢太过用力,害怕哪怕最轻柔的触抚也能让这个瘦伶伶的孩子感到疼痛。

“提前知道那条路要怎样走,和究竟如何走完那条路是不一样的。况且,谁说你没有保护到大家?你保护了大家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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