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勇的儿媳妇继续问道:“陈老师。您估计这尊铜像,在市场上的价值大概是多少?”</p>
陈老师想了想,说道:“石叟款的清朝铜像,曾经在拍卖会上出现过。我个人估计大概3万~5万甚至到8万左右都是有可能的。不过,这铜像我挺喜欢。不怕你们笑话,我虽然在博物馆供职,但是个人收入没那么多,那些天价的藏品,我可收藏不起。这铜像,在我的藏品里面,算是贵的,我还是打算自己收藏。”</p>
于老师笑着说:“这也是收藏者的毛病。碰见好东西,老想留在自己手里。”</p>
这时,何年说道:“我们只能量力而行,像几位老板这样,生意成功之后,把收藏作为一个雅兴,是非常合适的。不会有那种穷文人搞收藏的尴尬,也保护了一些文物。”</p>
常涌急忙说:“谈不上保护,我们这也是想多一点儿爱好,不想被人骂作暴发户而已。</p>
不过,收几位老师影响,喜欢收藏之后,越玩越觉得这里面学问越多。我总是感慨自己年龄大,怎么也学不明白。所以,在教儿孙的时候,也会教他们一些收藏的的知识,希望他们能感兴趣,能把我们的爱好也继承下去,将来能弥补我们学识不足的一些遗憾。这不---”</p>
他用手一直常贝:“我这孙子就一直跟着我学。受我的影响,他也喜欢收藏,不过,我可有自知之明。我自己没多少知识,不想把孩子教成棒槌,所以,我就请他拜了何年老师为师,好好学收藏。”</p>
随着常涌的介绍,常贝站了起来,一幅虚心受教的样子。</p>
沈瑜心里一阵冷笑,常贝的演技不错,这会儿倒是摆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大概忘了在鉴定现场炫耀的自己的模样。</p>
何年像捧哏一样接话:“说来惭愧,我也只是勉强在文物商店供职,尽力不给国家造成损失,要说我有多少本领,我可不敢当。因为学识有限,真是没多少东西教这孩子。有时候我就想啊,自己是不是耽误这孩子。</p>
今天来的几位老师,都是在首都、魔都、建业这些文化历史悠久的城市供职的专家。您们才是行家里手。</p>
看到几位,我就突然有了个想法。常贝这孩子挺好学。不知道,你们几位老师愿意收个弟子呢?</p>
我想当个引荐人,让他拜个好老师,让他好好学学,您几位看怎么样啊?”</p>
他嘴上说是几位老师,眼睛看向的却是杨老。</p>
何年与常涌的话题转的快,但是又很自然。顿时,让几位外地来的鉴定师有些不好接话了。</p>
沈瑜在心中笑了起来。常涌大概不知道他孙子在鉴定现场的表现。这几个老师中,有人看到了。即使没看到的人,听到旁人转述,会喜欢这样的弟子?</p>
事实证明,这几位鉴定师虽然都在文化单位供职,但也都是久历江湖。</p>
他们立刻反应过来,常涌与何年应该是早就商量好了。绝不是临时起意。几个老江湖不动声色的用眼神交换意见。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冒然答应这类请求,会不会沾上麻烦?这几位老江湖都想到了。</p>
不过,若是在别人的地方扫了人家的面子,这似乎也不是多高明的做法。就在几人都犹豫的时候,还是杨老先开口。</p>
“常贝同学,你先坐,不用这么站着,太拘束。咱们今天就是朋友之间相互交流,用不着那么恭恭敬敬。刚才,我听何年老师这么一说,觉得常老板常老先生还真是家学渊源,让人佩服。这最让人佩服的是,常老先生不光生意做的好,对晚辈的培养更优秀。说来惭愧呀,我自己家的孩子,居然不喜欢收藏。”</p>
他说起自己家的事情,其他几个鉴定师都有些笑了起来。</p>
杨老说:“你们看,几个老朋友都知道我的情况。”</p>
他说的一番话,似乎和刚才的话题沾边,但又十分模糊。</p>
何年等人倒也没有着急。</p>
杨老继续说道:“何师傅说自己教不了这孩子。以我看来,实在是太过谦虚了。何老师供职的是文化商店,和我们这博物馆、文化馆,不太一样。</p>
我们只是负责保护修复,要说鉴定真假,还要说是人家何老师厉害。他们每天面对不同的人,面对不同的东西。没有过硬的本领,怎么能做的好,所以,何老师过谦了。”</p>
他对常贝说道:“常贝同学,你要知道,何老师在文物商店干了二十几年,他的本领,足够你学很长时间了。你如果能把何老师的本事学会了,收藏对你来说,就不是难事。当然,你们家的情况比和普通家庭不一样,你不需要用鉴定养家糊口,就像常先生说的,有些东西总是需要优秀的后人去传承,你也可以做一个优秀的收藏家。”</p>
这一番称赞的话说下来,听着周围的人频频点头。</p>
沈瑜一开始不明白什么意思,等听到后来,渐渐品出味道。</p>
他心想,看样子,杨老不愿意收徒。不由得暗自佩服,杨老真是老江湖,把常家祖孙,还有何老师每人捧了一遍,到最后,实际上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答应。</p>
可是,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