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瑜说：“画廊这里的生意，离不开你们。如果需要联动，我会提前安排。”</p>

他和几个人聊完，过安检，登机。</p>

……</p>

飞机平稳之后，机舱内开始有人走动。沉瑜为了打发时间，拿出自己所带的资料，开始研究正在修复中的山水画。</p>

这些资料，是在出发前收集的，包含国外各大博物馆美术馆，收藏的清代四王山水长卷的信息。</p>

他点开修复空间，看着页面上的图片。图片显示出了正在修复中的长卷。</p>

长卷的开始是引首，因为残破，无法测量尺寸。接着是画心部分，这部分的尺寸是28×651cm。</p>

画面有残损，但能看清楚主要的景物。全图以烟波浩渺、春暖花开之江岸为始，继之以峰峦叠嶂，丘壑纵横，其间有崎区小路、栈道联结，看到这里，仿佛亲身体验到了雨过奇峰悬鸟道，云开峻坂绕羊肠的游玩感受。</p>

在画家笔下，山中雾蔼弥漫、烟岚浮动，楼阁、寺院、行旅掩映于内，远峰、云海起伏于外，浑穆苍茫、如梦似幻。</p>

卷末以水村幽居为结。沉瑜移动图片，一遍遍欣赏全卷，既可以流连于画家纯熟的笔墨技巧，其勾皴点染，显示了充分的自信。也能似体会人生之起伏波澜，艰难困厄后，柳暗花明又一村般的否极泰来，循环往复，最终又回到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的禅境。</p>

这幅长卷，全图所绘山脉景色，气势雄伟，境界阔大，其峻岭逶迤，连绵不绝，同时，无论是宏大的章法，还是细微之处，都体现了画家的把控画面的能力和底蕴。</p>

他看完这些绘画部分，越发觉得，这幅山水长卷，可能是王翚的作品。</p>

沉瑜看过画心，又看题跋部分。这部分的尺寸28×137cm。</p>

他由右向左，一字一句的辨认题跋内容，然后辨认真伪。虽然有残破的问题，但是，从保留下来的内容，还是能认出大部分题跋。</p>

不计算损坏严重的部分，能辨认出的有翁方纲、顾鹤庆、冯敏昌几人的题跋。</p>

其中最着名的当属翁方纲，清代书法家，乾隆十七年进士，授编修。精通金石、谱录、书画、词章之学。书法与同时的刘墉、梁同书、王文治齐名。</p>

还有一个人，留下的题跋内容较多——冯敏昌。字伯求，号鱼山，乾隆四十三年（1778）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p>

沉瑜看到资料中记载，冯敏昌此人工隶书，画松、竹、兰、卉，苍秀绝俗。又嗜金石。但是，暂时没有更详细的信息，就记下这件事，打算等回去找时间再查一查。</p>

他从题跋之中，慢慢的梳理这幅长卷的递藏关系。</p>

至于收藏者身份，沉瑜也无法全部知道。他只能对照着收集来的资料，通过字迹以及收藏印，努力辨认。</p>

在这些收藏者当中，有一个名字引起了沉瑜的注意。</p>

安岐，清代藏书家、鉴赏家，曾经代纳兰明珠在淮南经营盐业。这人家产丰厚，极喜收罗古籍、书画。善书画，画学着作有《墨缘汇观》4卷。</p>

沉瑜对照着收集来的资料，数了数安岐在长卷中使用的收藏印章，有“安氏书画图章”、“安氏子静鉴定”、“仪周珍藏”、“思原堂”等。</p>

安岐去世后，他的收藏，部分归于盛昱、端方等人。</p>

除了安岐，沉瑜还辨认出了一位收藏者——顾鹤庆。</p>

顾鹤庆，字子余，号弢庵，因并善画柳，人称顾驿柳。着有《弢庵诗集》一卷，《伟云堂诗钞》一卷。</p>

这种辨认工作繁杂而且非常耗费时间精力。</p>

沉瑜沉浸其中，觉得疲惫才从修复空间退出，察觉机舱中非常安静，大部分乘客已经进入了梦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