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已经动摇了。
不仅仅是因为费紫云在他手掌上所写的“崇祯”二字。
单单从预知新年号的事情来看,实则是非常不靠谱的,不过秦风还是愿意相信费紫云确实就是皇上派来的。
原因或许在于费紫云所说的“家国大义”。
一直以来,秦风便深知田弘遇对朝廷早有二心,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根据以往田弘遇给自己安排的任务,完全可以看出来。
秦风不是傻子,之所以他会助纣为虐,完全是因为此前他所说的:与田弘遇有知遇之恩。
正因为如此,他才一直昧着良心做事,饱受着忠义与背叛的双重折磨。
如今,费紫云的出现,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背叛田弘遇的借口,那就是弃私人恩怨,顾及家国大义。
“好吧,若你真是皇上的亲信,你的所作所为真是为了皇上、为了朝廷,那么即日起,末将唯费公子之命是从!”
秦风终于作出了决定。
“多谢秦将军认可,费某句句属实。”吃完秦风的话,费紫云心花怒放。
“那么,如今皇上如何了?朝中情形又如何了?请费公子示下!”秦风问道。
秦风这样发问,倒不是还在怀疑费紫云而希望得到更多证据,以证明费紫云没有说假话。
他既然已经认定费紫云是皇上的人,那么就不会再怀疑。
只不过他希望更多地了解朝廷目前的状况,特别是阉宦魏忠贤的情况。
“皇上继位不久,势单力薄,暂不敢与阉党硬拼。而魏忠贤暂时摸不清皇上的态度,暂时也没有下手。”
“如此说来,如今朝堂之上倒是风平浪静了?”秦风说道。
“非也,家师日前正在京师,据家师来信告之,目前的朝廷,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起云涌。皇权、阉宦、东林党,三方势力暗自积蓄力量、收集对方罪证,意欲趁此机会翦灭对方,从而掌控实权。”
费紫云顿了顿,继续说道: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皇上由于势孤,因此暂时按兵不动。但阉党与东林党却开始互相倾轧,意欲致对方于死地。”
“那末将该做些什么?”
“协助我,以田弘遇为突破口,找到与魏忠贤约定起事的罪臣名单。同时,掌握南京官员的派派系情况,方便的话,再设法摸清南京的税收情况。”
“据末将所知,田弘遇在南京朝廷官员中并无深交,唯有与周大学士过往甚密。就在今日,田弘遇还安排末将将一封书信交给周大学士。”
“今日?今日你不是陪我护送柳姑娘出嫁吗?”费紫云疑惑地说。
“不错,但是你忘啦?临出门前田弘遇不是说了吗?他正巧也有事情要安排我前往周府办理。”
“如此说来,你今日本来就要云周府?”
“不错,算是例行的公事,不定期,但通常一月之间总会奉其命令往返于周府及田府一两次。”
“你的意思是说,田弘遇答应我的请求,让你护送柳姑娘出嫁,是送了我一个顺水人情?”
“可以这么说!”
这个老狐狸!费紫云心说。她觉得田弘遇与周大学士之间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你可知信件内容?”
“这个,末将不知,末将只管往返送信,并未刻意了解其他信息。”
费紫云略微有些失望。
但是,她仔细一想,既然秦风现在已经成了自己人,那么以后,要想了解田弘遇的事情,就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现在,周府有柳如是,而田府有秦风,周大学士与田弘遇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
只不过,自己还不能掉以轻心,行事必须要有明确的目标,以及周密的计划才行。
“那今日我们便谈到这里吧。日后再作详细安排。”费紫云见天色已晚,担心田弘遇发现小妾与秦风同时失踪而怀疑。
“为了避免田弘遇怀疑,辛苦陈姑娘走一趟,带小妾回田府。半个时辰后,我与秦风一同返回田府,向田弘遇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