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思后想后丘秉德依旧有些疑惑,不由向着丘大人请教,“父亲,按理说我才是丘家的继承人,为何老太爷要对怀信出手?”
丘秉德兄弟三人里只有他一人出仕为官,丘望舒寄情山水,无心官场,丘怀信就更不用提了,如今连个功名都没有。
老太爷若是想丘家动乱尔后趁水摸鱼的话,对丘秉德下手才是最佳选择,他一旦出事丘家就后继无人。
丘大人没有开口,而是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起茶来,这让本就不解的丘秉德更加不明白了,难道黔中道还有第三股势力潜藏在暗中。
见长子依旧没想明白,丘大人缓缓开口:“昔日鲁国季氏兄弟将伐颛臾,孔圣人劝诫冉有、季路二人。”
丘大人此话一出,丘秉德着实怔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对答如流,“圣人言道: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这便是所谓的祸起萧墙,可丘秉德不解的是丘大人此言何意?这若是放到焦知府家中还合适,毕竟黔中道的人都知道焦濂平和焦濂玉两兄弟面不和心更不和,兄弟阋墙早已经现了端倪。
可祸起萧墙、手足相残的事绝对不会在丘家出现,丘秉德兄弟三人乃是一母同胞,更何况丘望舒和丘怀信一直敬重他这位兄长,而且俩人也无争权夺利之心,丘怀信更是直截了当道日后要靠丘秉德的照顾。
丘大人突然说出这个典故着实让丘秉德震惊的站起身来,斩钉截铁的开口:“父亲,这不可能,望舒绝对不可能对怀信动手!”
虽说当日和盛轩的事没有查清楚,刺杀丘怀信的凶手自杀了,线索也彻底断了,可丘宁德绝对不相信幕后指使的人会是二弟丘望舒。
“怀信安然无事多年,为父刚打算让怀信代表丘家去拜访姻亲故旧,怀信就遭人刺杀。”丘大人缓缓开口,语调依旧平静,可却让听这话的丘秉德惊出一声冷汗来。
丘大人看了一眼双眼陡然圆睁的长子,温声继续道:“当夜的凶险你也清楚,若不是湛非鱼的手下出手帮忙,怀信已经身首异处。”
丘怀信当时绝对称得上是捡回一条命,那刀锋从他脖子处划过,若是刀口再近一点那就真的是身首异处。
“如今你母亲派人去京城打探顾家五姑娘的消息,若是没有问题便会替怀信求娶顾氏女,可今日怀信就被人捉奸在床,而且欺辱的还是挚友的妻子。”丘大人每说一个字丘秉德的面色就凝重了一分。
这一切的迹象表明有人不想让丘怀信“得势”,丘秉德也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年,若是从受益的角度分析,自己和望舒都有嫌疑。
可他们兄弟俩不可能去害怀信,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夫妻一体,很有可能是他们的枕边人动的手。
沉默许久后,丘秉德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方在膝盖上的双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看得出他还在压制着波动的情绪,“吴家这段时间一直蠢蠢欲动,我只当吴家是想要在黔中道分一杯羹。”
吴氏嫁给丘秉德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吴家是他的岳家,按理说对丘秉德而言这是除了自家之外最亲近最信赖的家族,但几年的接触下来,丘秉德并不喜吴家人的行事作风、
比起一直稳扎稳打,秉持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丘秉德,吴家上下都是野心勃勃,吴家子弟为了功绩不择手段,有些时候甚至枉顾百姓的死活,这是丘秉德最不喜的地方,这几年他也逐渐远了岳家。
所以当老太爷的势力浮出水面后,吴家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动,丘秉德也知晓但并没有多在意,只当吴家是为了争权夺势,可他根本没想过吴家可能对丘怀信下杀手,这目的也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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