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举人又如何?都算不上官身,赵家想要靠着后辈读书起复至少要二十年的时间,可关键是二十年后,一个举人有什么用?远的不说,二十年说不定焦大公子已经成为一方知府了。
想到邱夫子的话,赵岭面色也沉重了几分,“实在不行到时候多资助几个寒门读书人。”
可这话说出来赵岭自己都没多大的信心,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谁敢把赵家的将来压在一个陌生的读书人身上?
若是个感恩的也就罢了,若是遇到背信忘义的白眼狼,说不定会觊觎赵家的产业,反过来对赵家下手,所以说到底还是得靠自家人。
赵老爷安抚的拍了拍赵岭的肩膀,“早年我在钱庄以虎子的名字存了一万两银子……”
虽说不是在交代遗言却也差不离了,赵老爷甚至老太爷的狠辣,此举若是赌输了,这笔银子至少可以让赵家人饿不死。
而且这笔银子是赵老爷一手经办的,而且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即便老太爷眼线多估计也查不到。
“可……”赵岭听完后一开口就发现喉咙像是被棉花团给堵住了,胸口也酸涩的难受。
“湛姑娘明知道老太爷会报复却依旧敢这般大张旗鼓的离开榴县,这不是愚蠢就是有恃无恐,只要我们赌对了,赵家所有的困境都会消失。”赵老爷充斥着血丝的双眼里迸发出一股光亮来,成败就在此一举。
……
两辆马车出来了城门后何生就发现后面有人跟着,而且官道两旁的山间也不时有人影晃动,估计是知道湛非鱼要离开,前一晚就派人守在这边,可以打探到最新的消息。
马车里虽然燥热,不过放了冰桶倒也能接受,背诵完功课,湛非鱼掀开帘子看向外面,树木翠绿,群山环绕,“这闭着眼睛挑一处都能设下埋伏。”
结果湛非鱼话音刚落下,赶马车的何生神色微微一变,看着不远处天际升起的一道青烟,“小姐,前面设伏了。”
湛非鱼瞅着抽出软剑的何暖,脸上的羡慕之色都没法掩饰,谁还没个侠女梦。
一刻钟之后,马车刚停下来,路口就听到大树被砍断的声音,两颗粗壮的大树倒了下来,繁茂的枝叶刚好把前路和后路都堵死了,人能不能过去不说,至少马车是过不去了。
“小姐,你不待在马车里?”何暖帮着何生快速的把马车车厢给卸了下来。
车厢内部是刀剑都刺不进去的正片铜片,即便重但有禁龙卫特制的机关,卸下车厢并不多麻烦。
马车车厢一旦把车门从里面给锁住,就如同一个坚硬不可摧的壁垒,湛非鱼待在里面绝对的安全,透气孔也很隐蔽,短时间之内敌人绝对不可能找到。
湛非鱼眯眼一笑,“放心,若是危险我会躲进去的。”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子声,战斗瞬间拉开了,一群黑色劲装的死士从官道两旁的山间杀了下来。
湛非鱼背靠着坚固不可摧的马车车厢,远远的看着激战在一起的双方人马,不同于此前在镶武县蛮夷攻城时的场景,那时都是普通的兵卒,杀喊声震天。
今日就好似一场寂寞无声的血战,只有刀剑撞见的声音,一道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瞬间鲜血就染红了地面。
何生和何暖并没有动手,一左一右的守在站在身前,马车夫则是站到了车厢盯上,防止有人从后面偷袭。
至于暗中保护湛非鱼的人也依旧隐匿在暗中,湛非鱼看了看四周,估计他们同样藏身在山间里,借着树木遮掩了身形,毕竟此刻的战斗更像是试探,也许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