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江玉燕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交给江别鹤,“这就是我母亲小白燕让我转交的信物,若爹您还不相信,可以当着大家的面滴血验亲。您误会我没关系,但我不能让您误会我的母亲,母亲她一辈子都想着您,盼着您,到死嘴里念着的还是您的名字,她对您的一颗真心不该被怀疑。”
在江玉燕说出“小白燕”这个名字时,江别鹤就相信了她的话,可是......江别鹤摩挲着锦囊偷觑刘氏的眼色,见她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顿时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他是没想法了,可外面那些宾客不放过他呀!
江玉燕硬气的说要滴血验亲,宾客们便彻底相信了她,而且小白燕当年可是秦淮河上有名的歌妓,在场不少人都听说过,只是没想到竟然跟了江别鹤。
众人按捺不住知道这种秘闻的激动心情,开始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而这些议论声传进江别鹤的耳朵里让他倍感羞耻,总觉得别人投递到他身上的目光带着鄙夷和嘲讽。
跪在地上的江玉燕视线较低,正好能清楚的看见江别鹤藏在袖子里攥成拳头还不住颤抖的手,心情很好的勾着嘴唇,生气了?只是点议论就受不了了?可这才哪到哪儿,以后有你享受的。
上辈子在江府她明明是二小姐却只能做个任人宰割的丫头,地位甚至连下人都不如。吃过一次亏,她自然不会再犯蠢跑到江府私下认亲,特意选在大庭广众之下戳破自己的身世,给自己塑造一个只为完成母亲遗愿,其它别无所求的纯质孝顺的形象,以退为进,目的就是逼江别鹤这个伪君子光明正大的认下她。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江府有个二小姐,是江别鹤的私生女。
事情也的确如江玉燕所设想的那样,江别鹤苦于舆论压迫当众表明以后她就是江府的二小姐。江玉燕达成目的还假意推拒了几次,最后因为江别鹤实在坚持,她不忍父亲伤心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这事定下来以后,刘氏再也受不了冷着脸甩袖离开,江别鹤现在仍需仰仗刘氏的干爹大太监刘喜,不敢将人得罪了,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同时还不忘向宾客们致歉。
在场的男人具是露出一副“理解”的神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场闹剧都散了场,宾客们意犹未尽的回家去了。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白清晖和江玉燕往客栈的方向走去,两人虽然都不说话但靠的很近,时不时就会摩肩接踵。
江玉燕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打破沉默,白清晖是不想说话,尽管已经离赵府很远了,他的思绪却还停留在那里。
白清晖想破了头都没有想到江玉燕会来这出,但不得不说演的是真精彩,他在下面看的是目不暇接;江别鹤憋屈的表情让他差点没笑出声来,就想给江玉燕拍手称快,再夸一句:干得漂亮!
他看的很爽的同时心里又很困惑,按照剧情江玉燕不该这时候认亲啊?而且她就算不是单纯的小白兔,也不会故意得罪江别鹤啊,今天闹这一出江别鹤那只老狐狸肯定看得出她是故意的,这等江玉燕以后去了江府还不得被江别鹤夫妻变本加厉的惩治?
还是说因为他教了江玉燕武功,让她有了自保之力,所以江玉燕才变得硬气起来,不准备讨好江别鹤了?
可这也说不通啊,虽然逍遥派的武学博大精深,但江玉燕才练几天,怎么可能打得过江别鹤这个老江湖?
想不通白清晖就直接问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玉燕见他忽然停下,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心里莫名有点紧张,“什么怎么想的?”
见她还在装糊涂,白清晖轻笑一声:“你可知你今天的做法会惹恼了你父亲和嫡母?”
设计江别鹤的事暴露了她本性并不单纯,所以江玉燕也不想在白清晖面前扮柔弱了,她神情有点冷,“这件事我自有主张就不劳白公子操心了,不过还是要多谢白公子一路护送我到安庆,教我武功,玉燕铭感五内,将来有机会一定报答。”
白清晖深深看了她一眼,“既然你心中有数我便放心了,不管你有什么打算,记住一切要以自身安危为先,至于报答嘛就算了。”
“而今我的任务完成,也该向姑娘提出告辞了。”白清晖含笑说。
江玉燕一愣,语气艰涩道:“你,要走?”
白清晖摇动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折扇,笑的眼睛弯弯:“是啊,本就是回家途中护送姑娘一程,现下姑娘既已认亲,我自然要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