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枕风和楚慕白相视一看,不由面露惭愧之色,心想,这两个丫头什么时候同气连枝了?
风华帝姬府。
依旧如往日一般寂静清冷,午日的阳光和煦的照进了竹帘之中,一株古老的桃树伸长了枝丫,一树白色桃花与白雪融为一体,那白色桃花花瓣如雪般轻盈,被风轻轻吹入竹帘之中,惹得竹帘之内似如覆盖上了一层薄雪一般。
屋檐上挂着一排长方形的白色灯笼,上面用淡墨画着一些蝴蝶花草,此刻,灯笼上也落满了白色桃花,随风左右摇晃,发出孤寂的声音。
伺候帝姬的婢女坐在屋内,已然有些昏昏欲睡,那股寒意扑面而来,她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抬头看了看自己主子。
风华帝姬正在专注的画着画,似乎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那白色宣纸上画着的是一位俊美的公子。
这位公子温文儒雅,笑容和煦,眼中有星辰,她虽从未见过公子一面,却早已熟悉,这位便是帝姬此生唯一朝思暮想,却爱而不得的人。
堂堂风华帝姬,一笔一划不知画了多少张那公子的画像,却总觉不知疲惫一般,如痴如狂。
婢女不解,便问:“帝姬为何时常画起这伤心人?奴婢看到帝姬每次画这位公子的时候都很开心,可是每每画完,又开始睹物思人,落泪神伤,如此反复,岂不是在折磨自己?”
蓝玉摇头,叹道:“你怎么知道,倘若我不时常将他画起,只怕如今早已忘记他的模样。我不想忘记他,所以甘愿自己伤心难过,自我折磨。”
那婢女又道:“奴婢听帝姬说,这位公子曾向帝姬许诺,将来一定会来迎娶帝姬,可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帝姬也在这帝姬府中等了他这么久,他……还会来吗?”
“是啊,他还会来吗?”蓝玉提笔,有时也时常会问起自己这个问题。
这位风华帝姬在外人看来性情孤冷,这婢女却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甚是了解她的脾气秉性,自己的主子不仅不冰冷无情,更是一个用情至深之人。
她为情而画地为牢,锁住了自己的心,只等有朝一日,她所爱慕的公子踏马而来,迎娶她。只是,那位画中的公子还会来吗?
帝姬都痴痴的等了他这么多年,女人的青春短暂,韶华最是易逝,时光最是易老。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帝姬的心早已老去,又如何会畏惧什么容颜易老,年华不在呢?
这颗枯萎老去的心,只有他的笑才能令其复苏,解冻。
青春一世,不过一纵。
外面有婢女匆匆而来,一袭蝉衣滑动杉木地板,发出沙沙的声响,婢女来报:“帝姬殿下,汐雾帝姬来了。”
蓝玉一怔,提笔叹道:“醉舞啊,我已好多年没见过她了,让她进来吧!”
竹帘缓缓卷起,两位美人犹如天上仙子一般缓缓而入,竹帘外的阳光轻轻洒在她们的身上,她们脸庞年轻而充满活力,似带着被时光宠溺的光芒,让人看了艳羡。
为
首的蓝醉舞一袭蓝色狐裘着身,身上银铃脆响,发髻上的两抹蓝色流苏微微发颤,一双美眸犹如星辰大海,笑容满满,顾盼生辉。
跟在她身后的那名婢女高挽长发,白色头发将她的一双紫瞳衬托得越发孤冷绝艳,戴着一对金色流苏耳环,走起路来犹如流水潺潺。只见她一袭黑色狐裘裹身,下面罩着一条白色长裙,虽然穿着简洁大方,但在蓝醉舞身旁,却犹如一道华美月光,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连蓝玉这样的寒冰美人都不由赞叹,这婢女一身清冷绝艳的气质,真是令人折服啊!
“姑姑!”蓝醉舞笑嘻嘻地朝蓝玉身上扑来,满脸讨喜地笑着。
蓝玉莞尔一笑,看着她那红扑扑的小脸,叹道:“长大了,变得越加漂亮啦!”
蓝玉握着蓝醉舞一双冰冷的小手,
来回搓了搓,笑道:“冻坏了吧!”犹如对待蓝醉舞小时候一般,放在口中呼了呼,将一口热气呼在那双发冻的小手上,然后温柔地替她来回搓了搓。
蓝醉舞不由内心一阵感动,蓝玉姑姑待她还如小时候一般呢,她笑了笑,然后打量了一下那搁在桌上的画,道:“姑姑画中的那位公子是谁?”
蓝玉莞尔一笑,道:“是姑姑心仪之人。”
蓝醉舞不解,道:“姑姑一直不嫁,难道就是在等这个人?”
蓝玉一叹,缓缓点头。
蓝醉舞大怒,道:“这个家伙,好大的胆子,竟然令堂堂风华帝姬为其蹉跎一生。他在哪儿?姑姑告诉醉舞,醉舞替你去把他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