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难道当真没有想到这一天么?
他又是如何打算的?
“君上——”
“行了沈括,怎么年纪越大,反倒越来越啰嗦。”莫景行不耐烦地赶人:“退下吧。”
沈括表情复杂地退了。
他一直看不懂君上的心思。
动了杀心的时候说杀就杀,平常又好讲话的很。
身上都是骂名,似乎很无所谓。
对周遭的一切都跟玩儿似的。
这样强烈的矛盾下,总是令沈括觉得胆战心惊。
·
西陵扶风。
贺云初站在院子里,被初冬的风轻轻一吹,整个身子跟着晃了晃。
丫鬟从屋内匆匆跑出来,给她披了一件带兔毛领子的大氅,鲜红色,衬的她眉目愈发冷淡。
贺云初收回眺望的眼神,其实她看也看不见什么,院子里的高墙将外头的景致都挡住了。
只是日头西斜,在白墙上投下一抹金黄色的剪影。
她低低地叹:“大典该结束了吧?”
丫鬟估摸着时辰,道:“应当是结束了,这会儿该在办宫宴了。”
登基大典,普天同庆。
新皇大赦天下,外头人声高阔,隐约能传进院子里。
贺云初想了想,道:“陪我出趟门吧。”
丫鬟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本能地要挽留:“姑娘身子没有好利索,今日外头又乱的很,还是留在家里吧,圣上传了话过来,要在咱这用晚膳呢。”
卫司韫今日登基,本该是日理万机的。
想必是看见了她的那张纸条,不想她轻举妄动。
贺云初掩袖一咳,只当没有听到:“病了一月有余,月子坐完了我都没有出去一趟,对着这高墙实在烦闷。”
丫鬟没了法子。
主子若是一定要出去,她也不好强制阻拦。
但是隐隐还是有些担心。
经过上次孩子被换走,宅苑的防护按理说是无懈可击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担心。
总觉得今日未免太过顺遂了些。
“七小姐,要不还是等晚点,圣上过来的时候,叫他领着,也免得这乱哄哄的出岔子。”
等卫司韫过来?
那盯着她的人还怎么得手?
贺云初收起心思, 迈步往门外走:“走吧,就走一圈。”
恰逢此时,隔壁院子的奶娘抱着小女婴出来,那孩子不知是何缘故,一直在哭。
贺云初这阵子没见她们,也没特意去想孩子。
可是此时见哭的这么惨,不由便走不动道了。
奶娘被卫司韫嘱咐过,没事不要带着孩子在贺云初面前晃,见此就要拐回去。
“等等,抱过来我瞧瞧。”
奶娘忐忑不安的抱过去,又怕孩子惊扰了她,所以企图哄好:“可快别哭了。”
贺云初刚将孩子接过来就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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