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初吃着糕,沾了满手,肚子虽大却不妨碍她走路,腰都不用扶。
“方才那两个人议论我。”
她开始告状。
初秋的天,有点秋老虎的味道,晒着还有些热。
香姐一边摇着团扇给她扇风,一边问:“谁敢议论你?”
“普通百姓啊,他们说我没人要。”
贺云初这未婚先孕,也着实是扶风城里的壮举。
试问哪个小姑娘敢挺这个大肚子,正大光明地说自己未婚配?
“他们也好意思说你?”香姐呸了一声:“他们有你挣得多么他!”
如此庸俗的一句话,却夸的贺云初筋骨通畅。
香姐唯恐她心情不好,不由多说上两句:“你可知这城里头的小姑娘,如今都以你为模范,不骄不躁,不靠男人,一心想着挣钱。”
对的,香姐三句话不离钱。
贺云初那点小虚荣心相当满足,嘴里的糕更甜了。
可是此时香姐话锋一转:“我说,按月份你月底就该临盆了,你真不考虑成婚啊?这孩子生出来,可就跟在肚子里头的时候不一样了。”
嘴里的糕突然又不甜了。
贺云初火速变脸:“不嫁。”
这副神情,分明又是对某人火气大着呢。
香姐都习以为常了,除此外还异常震惊。
外面都传闻,说这太子对贺云初的新鲜劲早就过了,何况这孩子就算是皇嗣,只要他不想认,也就攀不上什么关系。
太子如今权势滔天,怎么会娶这么一个身份卑贱的妻子?
而香姐却知道,太子殿下这半年来,每逢有空,其实都是宿在宫外的。
贺云初在南朗置办了一处宅子,那宅子不算大,伺候的人也不多。
每逢初一十五香姐都要拿账给贺云初看,因此撞见过几次卫司韫。
好家伙。
人家金屋藏娇,贺云初这是破屋藏龙。
但是你要说太子殿下是来求亲的,那也不像。
因为每次香姐碰上,贺云初几乎都被气得跳脚。
现下贺云初这气冲冲的模样,不用说又是被气着了。
“祖宗,殿下又怎么你了?”
贺云初一阵冷笑:“昨夜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东风将他刮来了,半夜推我窗子,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我白日藏了块云糕,打算留着夜里饿了吃,结果他一来就给我搜走了,还说我胖不要紧,可我吃什么都不胖,全长在小崽子身上去了,他女儿不能胖!”
香姐犹犹豫豫:“这也...没说错吧?”
贪嘴吃多了胎儿大,到时候生产只会更难。
卫司韫管着她的嘴,香姐是知道一些的,也没觉的有问题。
“你觉得没错?!”
贺云初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哪错了啊?你白日吃就算了,晚上怎么还偷偷藏糕呢?”
“这跟糕有什么关系?”贺云初不可思议:“他凭什么说是女儿啊?生出来是儿子就扔护城河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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