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沉声道:“不管明华殿里发生了什么,起码可以肯定一样,那就是她当时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先是与人苟且再诬陷亲王轻薄侮辱她,论罪当诛,就别提那层层剥开,种种阴谋诡计了,这宫里从来都不缺魑魅魍魉,事小可以视而不见,事儿大就得杀一儆百。”
元卿凌沉默了。
苏嫔是皇上的嫔妃,与人苟且,就已经是当诛了,没办法,这里的律法就是这样。
对女子很不公平。
如果是在现代,背夫偷汉,被发现之后顶多也就揍一顿,离婚,个别极端的例子,当然也会上上社会头条和热搜,例如某位经纪人和某宝某容。
元卿凌告退而出。
穆如公公在外头等着,看到她出来,微笑道:“王妃,可以走了吗?”
元卿凌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忍不住道:“公公,咱现在是去弄死一个人,有什么值得笑的?”
穆如公公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王妃,如果皇上不信王爷,那现在死的人是谁?”
元卿凌倏然而惊。
虽然说,皇上不会杀了宇文皓,但是,如果皇上不信老五,认定了他轻薄嫔妃,乱了宫闱,老五大概比死也好不了多少吧?
她还有什么好心慈手软的?
苏嫔在德尚宫。
德妃还不知道此事。
直到穆如公公带着宫人端着白绫来到,德妃脸色微变。
她看着元卿凌,元卿凌轻声道:“皇上命我监刑。”
德妃牵着她的手,轻叹道:“本宫陪着你。”
元卿凌谢了一声,看向苏嫔。
苏嫔脸色惨白,身子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她被人拖了下去,像一条软在地上的蛇。
白绫,悬挂在了侧殿的耳房里。
穆如公公念了皇上的旨意之后,便带着人出了门口,屋中,只有元卿凌,德妃和即将要死的苏嫔。
现场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苏嫔急促而凌乱的呼吸声。
她跪在地上,发鬓凌乱,外头有伺候苏嫔的宫女在哭,被穆如公公呵斥驱赶。
苏嫔慢慢地抬起头,如毒蛇一般的眸子盯着元卿凌,“你说,要断了我的活路,你果然说到做到,你即将为人母,狠毒至此,我诅咒你的孩子胎死腹中!”
元卿凌脸色煞白,指尖都在发抖。
德妃沉怒一声,“苏嫔,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真以为皇上赐死你和楚王妃有关系吗?不过是寻了个借口,为你留身后名声,不至于牵连你的宗族亲人,你不思感恩,竟还口出狂言,你真是死不足惜。”
“你闭嘴!”苏嫔阴鸷地看着德妃,“事到如今,你何必假惺惺?我有今日,不都是你害的吗?”
德妃怒道:“死性不改,本宫待你虽不如亲妹妹亲厚,却不曾亏待过你,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敢怨恨迁怒其他人,难不成你犯下的那些混事,都是本宫逼着你去的?”
苏嫔笑了,笑得像一朵开到了极致的荼蘼花,嗅到了腐烂的气息,“我有什么错?我为什么只能像那过了季节的花,在这冷宫一般的地方里慢慢凋零枯萎?我还年轻,我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追求点什么?呵,你是高高在上的德妃,你深得帝宠,可你享受过什么?明明是皇帝的女人,可你感受过他强壮的臂膀和胸膛吗?你敢贴上去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吗?你敢在他面前放任自己,去感受真正的极乐吗?你再受宠又如何,在皇帝面前还不是只能恭顺低微,甚至连与他四目相凝都不敢。你能想象得到,原来那些事情,也是可以叫人欢喜到极致的?你不知道,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你就像一个死人,一个即便活着,也死了一大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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