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明媚,春风轻轻吹着枝头上的嫩芽。
屋内,寒寻风埋头写状词,殷菲在一旁磨墨。
[姑娘。]望着那个垂头专心写字的女子,殷菲欲言又止。
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毛笔沾了沾墨水,寒寻风一边挥着笔一边道:[有话就说吧,不必吞吞吐吐。]
听她这么说,殷菲也大起胆子来,[姑娘,你早就知道皇上会下旨召你进宫?]
写字的动作顿了顿,她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望了这个女孩一眼,[我不知道。]
[可是...]
毛笔再次沾墨水,她继续写,[菲菲,我不是先知,怎么会知道?]
殷菲嘟了嘟小嘴,[姑娘,我们出来不是因为这件事吗?]
她微微苦笑,[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只能说,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我要尽快逃,就是这样。]
殷菲挑了挑眉,[姑娘,你这个说法,让我很难相信。]
[丫头,别理会这件事了,不重要的。]她写下最后一个字,轻轻吹着未干的墨迹,[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还你哥哥一个清白。]
当然是哥哥的安危比较重要啦,于是殷菲也没再多问。
明天一早就会开堂审理,写好了状词,寒寻风立刻就到衙门递状纸。
夜里,寒寻风坐在本是殷离的床上。
如果,他在的话,肯定会赶自己离开吧。
她活到二十岁,过去做什么事情都不甚认真即使对待大学考试也一样。但是今天,在写那份状纸时,是认真的。
因为,她要救人。
救那个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为了她自己而认真。
[爹地,妈咪,笑风,]握紧胸口上那块绿翡翠,她在心里默默念着,[看来我是真的无法回去了,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有了牵挂,即使有机会回到现代,她也不会快乐。
[威武...]
原来古装电视剧演的还真没有骗人,古代升堂审案之前,衙差们真的会站在两旁喊[威武]两字,而且还会拿手上的刑杖敲地面。
要不是时间,心情不对,寒寻风还真的会笑出来,只是此时担心殷离,她实在无法笑得出来。
殷菲许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紧张得握紧了她的手。
府尹是个四十到五十岁的老头,出来跟坐在一旁的成王爷行礼,跟着走向正堂中的桌子后坐下。
成王爷看来很年轻,大概五十左右,但根据可靠的消息,这家伙都快奔七了。都不知道用了多少珍贵药材才能保养得这么好。
淡黄色的衣服,她微微挑了挑柳眉。虽然不是明黄,但自古以来,黄色都是帝皇的颜色,这个成王爷啊心思可是很明显呢。
她忘了说,这官服跟明朝时期的差不多。
就见那府尹大人一坐正身子就拿起惊堂木重重的敲下。
那声响真是震天啊,要是自己有心藏病肯定会被吓得复发,寒寻风在心里如是想。
[带人犯殷离上堂。]府尹大人一脸威严的喊。
[慢。]寒寻风淡淡出声。
府尹一呆,围在衙门门口的百姓也是一愣。
迅速恢复正常,府尹咳嗽一下才道:[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寒寻风淡然一笑,不着痕迹的看了成王爷一眼,对府尹拱手道:[在下殷寻。面对圣上,在下双膝未曾跪;对一人之下的晋亲王,也不需跪。府尹大人,这理由足够吗?]
他不禁一呆,立刻拿起惊堂木又是重重一敲,[大胆殷寻,圣上何等高贵,是你这等小民能见的么?还不速速下跪?]
[无知小官。]开口的是殷菲,[放眼整个天京,就只有我二哥不需要跪圣上。]鼻子朝天,满脸瞧不起人,[你自认比圣上至高无上么?]
激赏的看了这个小丫头一眼,[要是这样的话,殷寻也跪得心服口服。]淡然的笑,平淡的口吻。
当然,她们二人是早就商量过了,抬出睿璇来,料那成王爷也不敢明着为难他们。
[你们...]府尹脸色一变,当然不能反驳她们的话,要是硬着让她们下跪就摆明了是欺君犯上,这可是大罪。
外面的百姓已经哇然,议论纷纷。
[啪。]又是一次惊堂木拍下来,府尹大喊:[肃静,肃静。]
成王爷脸色也不是很好,他没想到这两人会大胆的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虽然这是自己所希望的。
望着那个淡然笑着的男子,殷寻。他冷冷一笑,聪明。
[相信大人心里已经有所认知了。]依然是淡然的浅笑,寒寻风微微拱了拱手,[那就继续在下要说的话吧。]
府尹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咳了一声道:[说。]
[人在未经正式定罪之前,大人不能称之为犯人。]她淡淡说着。
他瞪大了眼睛,[你...]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一说法。
[我焉天律例之中虽并没有此一律法,但请尊重别人。]纸扇摇啊摇,女扮男装的某人望着冷汗猛流的府尹大人。
[对啊,对啊。]围观百姓的附和声。
[人家还没有被定罪,怎是犯人呢?]
[是啊,府尹大人,你怎能如此的不尊重百姓呢?]
府尹大人气绝,惊堂木再次拍下来,[带殷离上堂。]发出好大的一声响,很显然,他很生气。
寒寻风对身旁的殷菲眨了眨眼,一脸的调皮,后者则是抿嘴而笑。
[大人,殷离带到。]一个衙差领着殷离进来。
府尹挥了挥手,衙差立刻站到一旁。
见惊堂木又要拍下来,寒寻风立刻说话:[大人,你就别再拍了。]
府尹瞪着她,[为何?]皇上面前的红人,好,他忍了。
[大人,在下这是为了你好啊。]她一脸认真,说得真诚无比。
[二哥,你怎么说呢?]殷菲在一旁装出一脸不解。虽然这一段没有预谋,但跟官这么久,她还不知道官姓什么吗?立刻就能配合她的行动。
聪明的孩子啊,寒寻风对她轻轻点头,[我是怕身后的百姓哪个有心疾,要是不小心被你的惊堂木吓得病发。唉,大人,你就误杀一人了。]她转头看了看那将大堂门口围满的百姓。
[嗯,对,对。]百姓附和。
[老朽我就有心疾啊。]有人道。
红黄蓝白,才四种颜色而已。
寒寻风望着府尹大人,细细把他的表情反应看进眼里。
站在一旁的殷离听了,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才是,也只有她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捉弄朝廷官员了。
府尹大人拿起惊堂木,准备猛地拍下来,但最后还是轻轻的放下。
[屮。]
闷笑一遍,那些衙差们很努力的忍耐着。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府尹大人在心里猛哭,怎么遇到这么一个刁民啊?
[闹够了没?]成王爷瞧不过去了,冷冷的出声。
府尹立刻投过去感激的一眼,救命恩人啊。
望着那张冷脸,寒寻风不坑不卑的道:[成王爷言重了,草民岂敢在公堂之上胡闹。]
成王爷冷冷哼了一声,这个寒寻风,还有她什么不敢做的事情?
很满意这老头的反应,她微微笑着对府尹拱手道:[大人,请开始吧。]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府尹大人此刻就想快快结束这案子,赶紧把这个刁钻古怪的男子弄走。
[殷离,你可认罪?]府尹大人命令自己忽略那个淡然微笑着的某人只盯视着那个也不跪的男人。
[慢。]寒寻风举手。
府尹大人瞪过去不客气的一眼,[殷二公子有话?]他又在闹什么古怪了?
[当然。]寒寻风[嚓]一声合上手中的纸扇,拱手道:[从此刻开始,若非必要的问题,殷寻都会代表被告---我大哥回答。]
听听,这是什么说法?[你...]府尹大人的眼睛此刻瞪得就像青蛙的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