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哈佛学院正式开学。
首先,由总管萧亦月带同夫子领着二百五十多个学生焚香拜祭天地,接着齐集在校场,由沈墨离进行训话。
由始至终,寒寻风都没有参与,她只坐在迎风楼五楼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切。
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她辛苦了几个月,哈佛学院终于正式开学,觉得自己的责任已了,整个人轻松起来。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她有些迷惘了,可以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呢?
[姑娘,这儿风大,你还是回东来阁吧。]看着她被北风吹得通红的脸,站在一旁的殷离皱了皱眉道。
总觉得,最近的她很奇怪。
她轻轻一笑,慢慢起身,[小王爷呢?]最近忙着学院的事情,都不怎么理会那个小子了。
[遵从姑娘的安排,小王爷上午在浩武园教授学子,下午跟沈墨离先生上课。]说这些话时,他可是唇角带笑的哦。
她满意的笑着点头,那个沈墨离可不是普通的怪脾气哦。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夫子们可是很尊敬他的。
[小王爷可服气?]她问。
殷离摇头,打从心里可怜姬禀泉。同时更佩服寒寻风,短短的时间内就捉到了姬禀泉的弱点,而且还加以打击。
堂堂小王爷怎么会服气呢?
沈墨离的年龄才二十二,与姬禀泉年纪相仿,当人家的学生?堂堂小王爷自然不服气,但谁叫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想到那小子吃瘪的表情,她就好得意,只可惜自己没能亲眼看到了。
[姑娘,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吗?]知道她不会在乎那些所谓主仆关系,于是他也就大胆的问了。
她笑,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迷人,也不能让天地为之失色,却也是一道迷人的风景。[你这么觉得吗?]巧笑婧颦,很是天真。
看她这副模样,殷离只能无语望苍天。
而苍天现在正努力的下着雪,不理会他。
见他望着天,她只觉好笑,不过这个男人终于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了。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啊。]若那小子不是姬随云的儿子,她才懒得理呢。
他知道,虽然整人的成分多一点。
[殷离啊,这儿也没我们的事了,一齐进城逛逛吧。]拍拍身上的细雪,她像是漫不经心的道。
虽然觉得在这个时候离开有些不妥,但殷离没有说什么就下楼去准备马车了。这个没主子模样的主子啊,可是个说一不二的女子呢。
雪,轻轻柔柔的随着微风飘舞,像是世间上最美的女子在起舞。
撩起车厢那个小窗子的帘子,她望着这雪,跟加拿大的一样,只是时空不同了。
很多事情,无论时空怎么转变,它们本质还是没有改变。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发现自己来到古代之后变得经常叹气了,不知道气质有没有变成忧郁佳人那一类呢?
自我打趣完,她放下了帘子,停止继续自虐的行为。
[姑娘想要去哪儿?]充当车夫的殷离一边驾车一边问里面的女子,已经进城了。
撩起帘子,她看着不热闹但也不清静的街道,想了一下道:[就到那家全京城最黑的酒楼吧。]
殷离一愣,[最黑?]
[就是东西贵而且又吃不饱的意思。]她好心的解释着,只是声音是凉凉的。
脸额抽筋的他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不就是城里最出名的那家酒楼---日落西楼嘛。虽然她说得没错,东西真的是贵而且又吃不饱。不过,她能不能说清楚点呢?
他有些无奈的摇着头赶着马车往西玄街前进,雪依然无声落着。
日落西楼,京城中最出名的酒楼,以[贵]出名。
虽然摆明了坑钱,仍然有人前去,只为表现他们那可笑的高尚。
抬头看了看那三层高的酒楼,寒寻风迈起步子踏进这家名人汇聚的酒楼。
她会来,不是为了所谓的高尚,是为了它的装修。清秀优雅,真想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
正月十五,焉天皇朝的子民都会吃素,让她觉得跟现代人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古代人比较迷信罢了。
所以,今天来日落西楼的客人很少。
日落西楼第三层跟迎风楼的五楼一样,都是没有墙,只有围栏,冬天的时候,一般很少人会选择三楼。
而今天,寒寻风也没有选择到三楼,因为她打算在这儿耗上几个时辰。
日落西楼之所以出名不止是因为[贵],更是因为这儿每月十五有才艺表演。
一壶热茶,几碟点心,她本来想要酒的,但想想还是作罢,不想自己惹上汹酒的不良习惯啊。
[今天有什么表演?]她看着夥计给自己斟茶淡淡的问。
[姑娘来得可真是时候,今天轮到我们公子哦。]夥计一脸光荣的道。
[你们公子?]她可没听过日落西楼的公子是何人?
夥计没再说话,因为高台上的竹帘后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她望过去,看身高大概一百八十厘米左右,看不清脸。不过,这些帅哥没事怎么都喜欢穿白衣呢?
按现代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喜欢白色的男人都有些自恋的说。
夥计退下没多久,殷离就来了。
示意他坐下,寒寻风耐心等待着那个男子的表演。
琴声缓缓响起,很轻柔像鹅毛飘落,她微微的笑了,这个男人的造诣很高。
这琴声虽轻,但背后带着如江河奔流之大海的澎拜,最后以流水般的平静结束这一曲,带着淡淡的不舍。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她突然想起李白那首[将进酒]中的两句诗,这个男子的琴声有这般意境。
她能猜得到这个男子有一番抱负,只是有志难伸。但不想多事,加拿大是什么样的地方,就是一个让人修心养性顺便变成自扫门前雪的地方。
她承认自己自私,人更是要有自知之明。
[姑娘。]殷离一脸怪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嗯?]
[焉天没有一条河名为黄河的。]他平声道。
她愣了一下,跟着笑开了,拿起茶壶给他和自己斟茶,[这儿没有,可是我的故乡有啊。]还是中国主要的一条大河呢。
殷离也没再说什么,记得她曾经说过自己的故乡在东海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