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千露出漫不经心的表情,并不刻意拿乔,落落大方的回答:“林三千,不知道姐姐台甫?”
紫衣娘子回林三千:“妾名唤紫拂表字清菀。”
林三千闻言忍不住笑出声:“紫拂姐姐这个名字好,在我家乡有一奇女子名为红拂,和姐姐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虽然出生风尘,然而出淤泥而不染,侠肝义胆,八百里夜奔,丝萝托乔木,铸造了一段千古传奇。”林三千说完冲着紫拂说:“日后我与姐姐就是同门师姐妹了,我这人平素里最爱讲故事,有机会定要与姐姐细说一下这红尘三侠红拂女的精彩故事。”
紫拂倒是从未想过林三千竟然如此健谈,原本以为林三千是自己瓮中捉鳖的猎物。然而林三千在擂台上表现得实在过于应付自如,这让紫拂阵脚大乱,心知以自己的灵力,根本无法操纵这么多滕蔓进行持久战。
紫拂突然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从腰间摸出一把通体碧油油的翡翠小刀,闭眼在自己的手腕上刻下一道血色符咒,只见一道黑色的煞气蒸腾而起,本来狂舞的滕蔓,迅速的缩回到了紫拂的身上,将紫拂如同茧子一般团团裹住,拼命的汲取着从紫拂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
林三千凛然变色,正色的看向紫拂,终于感受到了真正的危机,整个人犹如芒刺在背,全身上下都绷紧了。
终于包裹着紫拂的滕蔓如同吸饱了鲜血的水蛭,一根根的再次舒展开来,原本翠绿的枝条开始呈现出一种诡异邪恶的墨绿色,每根滕蔓上都开满了数千朵形似人脸的银白色的小花,这些小花就像章鱼触角上的吸盘,在一张一翕间喷射出不明的雾气。
林三千微微叹气:“你以神魂饲养来自无间地狱的邪物,又有血祭供奉,终有一日必遭反噬。”
紫拂用手捂住嘴连连咳嗽,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溢出,整个人狼狈不堪的瘫坐在地。紫拂的眼中带着疯狂和偏执的神色:“倘若没有鬼骨藤,我早就尸骨无存了,哪里还有今日站在天教擂台上的机会。对我而言哪管什么以后,我活着一天便赚一天,我绝不能输给你。更何况只要有足够的血气供养,鬼骨藤很听话的,它绝对不会背叛与我。”
林三千知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更何况自己未经他人苦怎劝他人善:“我出言相劝,并不为看轻你亦没有看轻鬼骨藤,事物都有两面性,尖刀利器可以为善亦可以为恶,只是看运用它们的人怀有什么样的目的。我只是好言提醒,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既然已经进了天教,以后的路还长,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如此滥用鬼骨藤,提前透支的是自己的根骨,早晚会自食恶果。”
紫拂略微诧异的瞪着林三千,不明白林三千的真实目的,但不愿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软弱,旋即倔强的对怒目而视。
林三千话语刚落,几十根滕蔓上的几万朵形似人脸的银白色小花突然在空中炸开,几百万根带着剧毒的银丝高速的向着林三千席卷而去。
林三千的脑海中霎时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本以为紫拂擅长木系法术,未曾想到擅长的却是木系邪术,这些邪术变异的既像毒蝎又像马蜂还像蜘蛛,按照常理任何五行法术都不能脱离五行的本质,但如果是邪术,是否可以完全融合其它禁忌的法术呢?
林三千对于紫拂的这波攻击,再无任何轻慢的态度,实则连沈辉月都不知道,在这近两百年里,林三千一直在悄悄的用红莲业火淬炼赤霄剑。后来收服烛龙火精后,红莲业火得到了进化,虽然时间紧迫,但林三千依旧分秒必争的,再次用红莲业火淬炼过赤霄剑。
赤霄剑之所以取名赤霄剑,本意就是霞光匹练带着火属性的宝剑,如今的赤霄剑有了红莲业火的加持,更是非同凡响,自带着净化世间一切邪魔妖祟的能力。
面对几百万根银丝的攻击,林三千手中的赤霄剑赫然被烧的通红,剑身上裹上了炙热的阳火,阳火所到之处诸邪避让,几百根银丝在瞬间就被焚烧殆尽。炙热的阳火携带者势不可挡的攻势,沿着剩余的银丝向着瘫软在地的紫拂席卷而去。
林三千知道一旦紫拂沾染上阳火必定丧命,哂笑一声嘲笑自己的妇人之仁,终究是于心不忍,千钧一发之际,抽身挡在紫拂面前,以赤霄剑斩断剩余银丝救了紫拂一条性命。
林三千回头双手抱剑对紫拂行礼,语气平平淡淡的说:“紫拂姑娘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