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辉月敏感的察觉到林三千的情绪不对,用手掌轻轻覆上林三千的眼睛,带着安抚意味的哄着她:“我后来有数次尝试过查找你的下落,但你的命格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屏障,让我无从探寻到你在哪里。”沈辉月将手掌从林三千的眼睛移开,已悄悄在林三千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石门推开,牵着林三千的手向石门内走去:“三千,我过得很好。”
听到沈辉月有找过自己,林三千突然便释怀了,其实两人之间并未有过什么承诺,一切的缘分都始于一场萍水相逢,那时沈辉月和今日的沈辉月一样,都是在自己深陷困境时犹如神祗天降。
“我的天啦!”林三千看清眼前的一切震惊的屏住了呼吸,整个人汗毛竖起面无血色,下意识便做出逃跑的行为,脚步踉跄着连连后退。直到感受到沈辉月扶住自己后背的手,才从大惊失色心跳如雷的状态中勉强镇定下来。林三千只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实在是绝无仅有的震撼人心,莫名的匪夷所思惊心动魄,实在是过于的荒唐甚至有些荒诞不羁。
林三千勉强稳住心神,不由自主的抓住沈辉月的手腕,看着眼前的无头龙身咽了咽唾沫,只见石门内的空间无尽大,人身处其中渺小如一颗砂砾,举目四望只见浩瀚星辰无边无际,林三千推测这里可能是宇宙中的某一处独立空间。在浩瀚星空下是虚无缥缈万籁俱静的黑色空间,一具身长不知道几何的无头赤红色龙尸,被无数根数不清的带着符咒的血色锁链牢牢束缚住悬浮在半空中。
林三千仰着头看向与自己并肩站立的沈辉月:“辉月,这里怎么会有一具如此宏大无比的龙尸?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件法器的存在竟然是为了镇压住一具龙尸,只是为什么这具龙尸只有身体没有头颅呢?它的龙头去哪里了?”
沈辉月静静地听完林三千连珠带炮般的提问,带着安抚意味的笑了笑,示意林三千不必过于惊慌失措:“你来到天墉城是为了前去天教拜师对吗?那么来到上古遗迹自然就是为了探寻古墓机缘,不管过了多久你这个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几斤几两,就冒冒失失身入险境的性子还是没有变,我以为上次在炼狱冥渊受到的教训已经足够让你学乖了。”
林三千被沈辉月说的有些自惭形秽,难的在沈辉月面前露出了不好意思的一面,这件事虽说是有翟潇尘主导推动的因素,然而实际上还是自己滋生了贪欲,有着富贵险中求的想法。所谓红尘炼心,很显然自己尚不能超脱凡俗。因此林三千并不辩解,只是用手指蹭了蹭鼻子,尴尬的脚趾抠地。
沈辉月屈指弹了一下林三千的额头,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没有再对林三千说重话,就此揭过这个话题:“罢了,你这也算是吉星高照,因祸得福。”
“什么因祸得福?”林三千接过沈辉月的话头不明所以的问他:“不过只要一想到可以在这里碰见你,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赴汤蹈火心甘情愿了。”林三千惯常会油嘴滑舌的讨好沈辉月。
沈辉月再次屈指弹了一下林三千的额头:“这里是来自恒古宇宙当中一块被诅咒和遗弃的空间,曾有法力伟岸的圣者用通天手段将其切割炼制于法器当中,目的就是为了锁住这一具被恶欲侵蚀堕落后的烛龙尸身。”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超过了林三千以往所有生活阅历累积起来的认知。林三千从未想过在混沌创世中诞生身为四大神龙之一,天生便是真神强悍无敌的烛龙,有一日竟也会被恶欲侵蚀堕魔。大荒分六界有神界自然就有魔界,但魔界众生只代表一个种族,并不等同于神魔堕魔。这世间修行者,一旦道心堕魔,便会丧失神志沦为被恶欲充斥和操控的邪物。这是不是预示着这个世界早已失序,否则为什么连烛龙这样强大无比的真神都会被恶欲侵蚀,想到这里林三千便感到不寒而栗,甚至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既然烛龙这样强大的存在,为何还会尸首分离,它的龙头呢?”林三千问沈辉月。
沈辉月明明双目失明,然而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又好似洞若观火了如指掌,他耐心且细致的对林三千解释:“这整个宫殿都是一件镇魔的法器,全名叫镇魔天罡锁魂塔,你从外面看上去它是一座四平八稳恢宏大气的宫殿,实则内部是一个倒立的宝塔,是炼制这座宝塔的圣者用通天手段切割空间碎片后再进行叠加组合形成的,咱们目前身处的位置便是在这座宝塔的第七层。然而烛龙毕竟是天生真神,自创世之初便于混沌天地中诞生,尽管是这样一件有着通天彻地威能的绝世的法器,依旧不能将其完全镇压。因此圣者分别将龙首,龙身以两件法器镇压于两处废弃星空中加以重重封印禁锢,以此来压制住烛龙尸身的戾气,希望可以利用漫长的时光以神魔鲜血为祭,一点点削弱烛龙强大的真神力量,彻底断绝烛龙复活的可能性。”
林三千今日完全是大开眼界,这大荒世界是何其恢宏庞大不可揣测,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自己竟然在无意间撞破了这样一桩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秘密,想到这里林三千吓得是冷汗潺潺惴惴不安,莫非自己真的是什么天选之子?但是林三千转念一想,又突然释怀,自己毕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杀星,遇上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其实反倒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