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楼医院内气氛宁静而诡异，虽然外面东洋浪人在不断鼓噪嘶吼，但高高的围墙遮挡了少许噪声，再加上鼓楼医院外国医护人员很多，看病的人中也有不少欧美人士，因此浪人们并不骚扰医院。

李复北已经和“盲侠”陈智亭暂时道别，一旦陈智亭探查到新消息，会立刻想办法和李复北联系。直到现在，李复北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江湖，这不仅仅是打打杀杀，更是一张看不见的关系网络和消息渠道，而陈智亭就是其中好手。

鼓楼医院内，从打扫卫生的清洁员到医护，都带着一种不可明说的表情，他们都在相互议论着什么，可只要看见陌生人接近，立刻闭口不语，那摸样怪异而神秘。

柳月正在外科病理楼前徘徊，她没有戴手术帽，一头精干的短发显得有些飒爽英气，与姐姐柳珍的柔弱和需要人保护的气质完全不同。

“柳医生，你好”

李复北隔着很远就主动和柳月打招呼，并且等待她的一番奚落挖苦。

“您来了，李先生，实在抱歉打扰您，只是我”

柳月这次却很恭敬，她欲言又止，表情带着点古怪。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复北这是第一次见到柳月如此神情，他知道肯定有事，所以主动追问。

“到我办公室谈吧”

柳月将李复北引进外科楼二楼的一间大办公室，这里现在没有其他医生，只有墙上的电钟悄悄运行着。

“李先生，发生了非常奇怪的事情，我想请你们警察部门帮助”

柳月关好办公室门，开门见山的说道。

“您说说清楚，只要能帮到，我肯定全力帮助”

柳月深吸口气，像是镇定心神，然后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昨天，那个看护译电员施迈瑟的专职护理员突然在宿舍内发狂，她一边高喊“鬼，鬼，鬼”，一边抄起锋利的手术刀和手术剪四处挥舞，这下，非但将宿舍内一名同住的护理员刺中颈动脉，还将来阻拦的值班员也刺中了腹部。

“后来，她还是高叫着有鬼，然后打开窗户，从五楼跳了下去，这段了脊椎骨，在抢救室待了半小时，就断气了”

“那个被刺中颈动脉的护理员比她死得还早，被刺中腹部的值班员虽然经过手术，但术后不知道为何出现严重腹膜炎感染，对大剂量磺胺药也没有反应，看来死亡只是这一两天之内的事情。”

柳月神色黯然，显然对发生的事情感到无法理解。

“您说，护理员叫 有鬼？”

李复北立刻回想起合步楼公司调查时，译电员和公司总办之间相互拔枪射击，并且高叫怪影的场面。

“哎，这很像是精神疾病应急发作，可是护理员没有这方面疾病，家里人也很健康，而她本人工作很顺利，正要提升到主管护理师，下个月就准备和未婚夫举行婚礼，这些天正忙着操办婚礼的事情，所以，这根本说不通”

柳月直接排除精神疾病发作可能。

“本来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医院肯定是要保守秘密，但是，但是，又发生了更加诡异的事情，所以，我早上直接打电话给您，因为不知道您电话号码，就尝试打到我姐那里，没想到您果然在”

柳月说话很有条理，果然是学医的出身。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复北追问，他觉得这才是关键所在

“是，是，今天凌晨三点左右”

柳月喝口水，努力镇定心神

“我们医院太平间就在手术室旁边，晚上也有老院工值班，凌晨三点左右，老院工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他很奇怪，因为这时候不会有人在手术室和解剖室工作了。而太平间卫生管理严格，绝不会有老鼠出现，所以他很奇怪，因为即使有窃贼也不会来太平间偷死者啊”

柳月的讲述的确令人毛骨悚然。

“后来，老工人拿着电筒去查看，他在第三间停尸房外发现了怪事，一具遗体被从冰箱里拖出来，然后，竟然像是长了脚一般在地上行走，老工人干了三十多年，按说胆子非常大，但这种情况还是把他吓得大叫一声，立刻冲出太平间，然后，她到总值班医生那里报告了情况”

“哦，你们去查看了？”

李复北仔细思考，他当然不相信鬼神，这肯定是人在作怪，多半还是倭特的龌龊伎俩。

“去了啊，总值班是个爱尔兰人，胆子非常大，他当即就去查看，只发觉太平间门是关上的，冰箱也是完好的，但遗体不见了”

“你猜，少的遗体是哪一具？”

柳月有些调皮地问李复北

“是那个护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