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风印睡得格外香甜。
仿佛受到了风印的感染,躺在风印怀里的风影,同样睡得很是香甜。
其他人疗伤的疗伤,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也都没耽搁多长时间,尽也就寝睡去了。
人人都睡得放心安稳。
对于温柔这位新鲜出炉的班长,或许别人还有些别的心思,但对于自身的安全,却再没有任何人另有异议。
班长说的多好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有这么一位班长,哪怕将来咱们还是因为出身,因为立场,要干他,但是现在,可以放心信任!
第二日清晨,随着尖锐嘹亮的哨子声响动。
大家好似受惊的兔子相仿从帐篷里窜了出来。
迅速且有序的集合!
吹响哨子的,非是教官,而是新晋班长温柔大班长。
这是专属班长的权力之一。
风影抖抖身体,精神抖擞的迈着猫步,出了帐篷,扬天:“妙哇!”
话音未落,已是率先向着大树下走去。
其他十来个帐篷里,一干宠兽如奉纶音,齐齐爬出帐篷,以魑蛇为首,跟在风影屁股后面,向着大树下走去,一个个服服帖帖,温顺乖巧异常。
尤其是魑蛇在到了树下之后,自动自觉地卷成了一个球,在风影面前骨碌碌滚动,讨好意味不要太明显。
这一幕着落在所有金牌杀手的眼中,无不目瞪口呆。
尤其是魑蛇的主人岳空,更是连眼珠子都几乎要瞪出来了。
魑蛇昨晚回来,可是在自己面前表示了各种的不满意,又是喷毒又是扭来扭去又是各种发怒。表示它和这只猫之间的深刻仇恨,简直不共戴天,不死不休,至死方休。
怎么今天一早……就这么变得全无脾气了?
这是不死不休么?这是至死不渝吧?
你还能不能有点节操啊!
除了会欺负主人,你还会什么?
岳空只感觉自己肠子都忧郁的要打结了。
观视片刻之后,众位金牌杀手齐齐出声赞叹。
“老大牛逼!人是班长,猫也是班长!”
“老大牛逼!能人所不能!”
风印摆摆手,摆出来班长架子,威严的道:“瞎嚷嚷什么?一个个的嬉皮笑脸成什么样子?趁着教官还没来,还不赶紧活动活动筋骨,做做热身运动,复习一下昨天的基础动作?挨骂没够啊?还是挨打上瘾?等下吃瓜落可别牵连我!”
一众金牌杀手嬉皮笑脸:“别介啊,有班长在,我们才能啥也不怕。”
文书墨感慨万分,长声吟道:“班长纵横梧桐山,一干兄弟乐无边,生死集训为乐事,千辛万苦若等闲。哎,若等闲!”
然后就听到其余人等齐声大喝:“哎,若等闲!”
满场哄笑不已,班长带队跑出去,进入集训场地。
在温柔班长指挥下,列队,众人各自调息,活动身体,将准备活动进行了起来。
昨天桎梏众人的大笼子还摆在原地,自然是人身一个,不用担心有落空的。
这一晚上,大家都以不同方式检验了训练成果,让人感到惊喜的事,每个人的实力都有相当的提升。
端的是立竿见影,成果斐然!
隔日重逢,现在再看那满是尖刺的大笼子,每个人眼神都充满了热切之色,甚至渴望,恨不能赶紧与之亲密接触,旧梦重温。
虽然都知道在这里面滋味绝对不好受,更会对身体造成损伤,但是……提升是真的巨大啊!
不但身体灵活性增长了许多,发力也更加顺畅,连经脉中灵力流淌速度都比之前有了显著提高。
这如何能叫人不期望?
不就是扎几下么,又不会当真死人!
相比较提升的那些个实力,未来大增的保命几率,这点小痛小伤算的了什么?!
不多时,教官来了。
“温柔!”
“在!”
“谁让你这么早吹哨子的,不知道扰人清梦是大罪过么,罪无可恕!”
教官一上来就逮住温柔班长饱以老拳,揍得东倒西歪,一边揍还一边说:“怎么不还手?还手啊,你就是个懦夫!是懦夫就多上你两拳!”
风印怒气勃发,左右教官没有封闭自己的丹田,当然要反击。
可是越反击,被揍得就越狠,真正的拳拳到肉,永不落空。
到后来被揍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不得止,还被教官一脚踢飞出去十来米远。
“居然敢提前半个时辰吹哨子……扰我清梦,不揍你揍谁!”
教官恨恨说道,兀自怨恨未消。
文书墨忍不住开口道:“教官,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吧?温柔班长的出发点乃是为了大家好。”
“你不服?你有意见?你认为温柔做得对?”
“就是不服!我就是认为温柔班长做得对!”文书墨梗着脖子,大声反驳道:“常言说的好,以力服人者,不过下乘!以理服人者,方为……”
话音没落,就被教官一巴掌抽飞:“下乘又如何?”
跟上去又是一脚:“我就喜欢以力服人怎么了?你咬我啊!”
噼噼啪啪……
文书墨这顿揍挨得端的瓷实,哪里像是打风印的那会,风印虽然挨揍,但他早有成算,挨揍的同时全没忘记留意教官出手姿势,种种出招走势,真正被他看出来很多东西,挨一顿揍好似开了一回小灶相仿。
可文书墨这回……哪里有这等待遇了。
教官的出手快速无伦,文书墨便是想看都没的看,不过片刻就已经鼻青脸肿,骨头更是被揍得虽然没断,却总是在断与不断的边缘咔哧咔哧的响。
“教官我错了……”
文书墨虽然骨头硬,但也知道形势比人强,继续跟教官对着干,这条命只有白扔的份。
在这种时候骨头硬等于傻逼,送自己去死而已……
当下果断求饶。
教官再次踢了几脚,才住手。
“所有人,进笼子!包括你俩!”
对着趴在地上的文书墨和风印:“快点!”
文书墨几乎爬不起来,亏得风印扶着起来,偷空扔了几颗丹药在嘴里,才刚咽下去就被封了修为。
“进去!”
“教官你稍等片刻啊……哎?哎哎?可以了……”
文书墨本想说等等。但是突然发现,丹药下肚,修为被封,但丹药之力远比预想之中更快化开,身体虽然处于修为被封的状况下,竟比平时还多了几份力气。
急忙住嘴,忍着浑身酸痛肿胀手足并用的进了笼子。
“所有人都有了,一个时辰转圈圈。”
教官道:“自行把握时间,一个时辰之后,该为打拳,适应,掌握,运用自如,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听闻此说,大家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很是齐整。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之后,笼子再度调整了模样,变成了一个可以有一定活动空间的地方。
嗯,更准确一点说,应该是沉腰坐马出拳的限制空间。
只有一个完全正确的角度,可以不被扎,反过来说……就是稍微偏离,就会被扎。
沉腰太高太低都会被扎,出拳稍有误差也会被扎,收势不精确还是会被扎……如此类推的被扎限制。
而且,还得全力全速出拳,最快速度收招,不得有任何的保留。
“第一步,每人出拳一百次。”
教官在旁计数,跟不上的就一鞭子过去,倒也不针对跟不上者的身体,反而是触动铁笼子本身,然后就是锋锐尖刺扎进皮肉又出来,那痛楚感可远比一鞭子更狠更疼。
一时间惨嚎声此起彼伏。
风印脸没一会就白了。
其实也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一样,对于他们这些野路子修炼者来说,以正统规范法门出拳,哪哪都是错谬,而且这种动态操作,远非静态可比,基本上每个人都是被扎得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可偏偏还要跟上节奏,不敢落下一点。
教官对于教授过的,绝不再重复,就只能自己凭着记忆摸索,一点点的修正,修正出最正确的姿势出拳。
要说最正确的姿势,其实也简单,只要不再被扎,那就是肯定正确的出拳姿势。
反之,就是不正确喽!
这是强行扭转肌肉记忆与出拳习惯的极端方式。
可不得不说的是,这种方式,极为有效!
风印在不断地被扎之下,尝试过五六拳之后,被扎的位置渐渐减少了;待到十来拳之后,只是偶尔被扎,到了三十拳之后,基本每一拳都是极为标准,也就是不会被扎的姿势了。
再接下来便是形成肌肉记忆习惯,以及拳速收发的进一步锻炼。
很快,顺利完成一百拳全正确施展的风印,再度转换动作,一路从直拳,勾拳,摆拳,各种出掌,出指,出肘,肩靠……前踢侧踢前蹬侧踹……各种动作轮番演练,一点点的尝试,一点点的尝试,渐渐减少被扎,渐渐完成正确姿势塑形,渐渐熟捻,渐渐形成肌肉记忆与全新的习惯。
每个人都是遍体鳞伤,浑身浴血,伤势远比前一天更重许多,却没有一个人稍有懈怠,全都在咬着牙瞪着眼的忍受。
针扎入体……不过一时之痛,怎么也要忍受负荷下来,更要藉着针扎后形成的肌肉记忆,让自己记忆深刻,永不再忘,形成全新的惯性记忆
这一天就在这样的折腾氛围下过去了,这一天,没有一个人叫苦,也没有一个人退却。
晚上,再次开始排名。
温柔再次蝉联冠军,身上针孔仍是最少,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但这一次的第二名,变成了文书墨。
原本的第二名岳空,落到了第三名,这让岳空非常的不服气。
温柔老大那个不是人的,咱不能比,那差距太大了,差了几千条伤痕这怎么比?
可这酸丁算啥玩意?只比我少了几十条伤痕就成了第二……
这肯定是碰巧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明天一定要压过他,长久的压着他!
那边文书墨却是心胸舒畅,长吟道:“历尽苦难未肯休,还看温柔占鳌头;榜眼在手不自馁,依然傲气第一流!”
岳空扭曲了脸,骂道:“穷酸,不过一次运气稍好就第一流了?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等你明天被老子压了,看你还敢大放厥词。”
文书墨摇头晃脑,吟诗一首:“只怪自己太优秀,总让别人在身后;羡慕嫉妒也不气,百般诽谤一拂袖。”
“擦,我让你拂袖!”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