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天下又要大乱了!
想到方才彼此间的窃窃私语,若是惹怒了这魔头,最终难逃被其杀人灭口……
众人浑身战栗不已,俯低了腰身,恨不能把头藏到脚下,齐齐拜见道:
“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楚前辈,还望前辈恕罪……”
秦箫凉蹙眉,喊他什么?楚前辈?
这是谁?和他很相似么?
认错人了吧!
生前他可没听说过有一号姓楚的人物。
但众人惊恐畏惧的神情和反应却作不了假。
估计要么是个见谁砍谁的疯子,要么就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认错人的话……秦箫凉乐得如此,不妨顺势狐假虎威一番,好让这些人生不起反抗的念头,于是也没否认什么。
扫了一眼这群修士的穿着打扮,不知是有意无意,挑了一套最干净的,秦箫凉淡淡的道:“那个戴斗笠的,把你的衣服脱了给我。”
戴斗笠的黑衣人闻言,捂住胸口惊呼:“前辈是想……”
秦箫凉冷漠道:“废话少说,赶紧脱!”
斗笠人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娇滴滴起来,崇拜道:“楚前辈慧眼如炬,果真看出晚辈的女子身份了......”
她声音含羞带怯:“前辈风华绝代,小女子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此地还有好多人看着呢……人家有点不太好意思……”
秦箫凉:“......”
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也是,在此地总归不太好。罢了,斗笠给我就行了。”秦箫凉面不改色,顺水推舟道。
目前的神魂之力可支持不了他隔着蒙面之物查探,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
那人羞答答的摘下斗笠,唇红齿白,媚眼如丝,果真是个娇美的女子。
众人也被这一幕大变女人的反转给惊掉了下巴,不由暗道,这魔头果然眼光毒辣,他们与这女子一路同行都没发现她的性别,他居然一眼就能识破。
秦箫凉放出神识不着痕迹的探测了那女子片刻,眉间冷意稍褪,转眸看向另一个黑衣蒙面人:“戴面纱的那个谁,你脱。”
秦箫凉方才最先注意到的便是这两个蒙面人,不试探一下他们的底细,让他很难放心。
黑衣蒙面人面色骤然大变!
秦箫凉等了他一会儿,见他还在磨叽,不耐烦的呵斥道:“不脱是吧!不想活命了是么?”
黑衣蒙面人身体颤抖了起来,颤着手指解开腰带,行动迟缓的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十息后。
挥手间,衣服披在了秦箫凉身上。他整理了一下斗笠的角度,严严实实的遮住面容。
这套衣服并不合身,虽然是正常人尺寸,对他来说肩膀处显然有些狭窄,使得手臂难以轻松抬起,腰封又宽了许多,一旦伸展腰肢,便鼓鼓的有些晃荡,衣衫下摆遮不住两条修长的小腿。
虽不合身,但胜在还算干净,也勉强能穿。
只是不知道他是没心思在意着装,还是天性不拘小节,就这么直接赤着脚跃到了黑黝黝的地面上,看着前方众人。
此刻,光溜溜的少年欲哭无泪,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魔头还给他留了条底裤。
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声线沉稳的道:“谢......谢前辈不杀之恩!”
秦箫凉:“......”
众人的目光却是无比震惊,震惊中伴随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这黑衣蒙面人仗着修为高深,气息凶悍,拿着比他们更高的佣金也就罢了,谁也不能多说什么,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摘了面纱后,其真面目,居然是个修为低微的毛头小儿!
那面纱显然是件可以屏蔽神识查探的非凡法器,能掩饰修为,幻化气息。此之其心昭然若揭,为了骗取高额佣金,才伪装成高手,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这让他们万万不能接受!
秦箫凉也没想到这是个才十四五岁,眉目尚且青葱稚嫩的少年人,真实修为只在凝气后期。
再看这少年,眼神虽冷毅,却一派正气,还夹杂着几分孩子气的纯真,此刻被众人满是不善的目光一打量,面色羞愧难当,头不由更低了。
显然也是个心思敏感,要面子的。
这么个半大不点、实力低微的孩子,怎能和这些个恶徒们混在一起?
推己及人,秦箫凉其实了然,心里不由浮现几分怅然。
当年他不也是把自己折腾的疯疯癫癫,非人非鬼……虽无朋无友,人见人恨,但也人人畏惧,无人敢惹。
想起多年前经历,他不由自嘲,若不是在最底层挣扎着为了活命,谁愿意把自己弄成这幅凶残模样。
温柔可亲讨人喜不好么?
不过是势单力孤,不得不色厉内荏,威慑宵小,使自己不被欺辱罢了。
就连此刻的他亦是如此。
但这小孩好像还挺有点意思,被他逼的几乎脱光了衣裳却还要谢他,不但没恼羞成怒,声音还能保持镇定冷静,也是难能可贵。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莫非是自己装的太过分了,真把人家孩子给吓到了?真以为自己要杀他们?秦箫凉不免失笑。
但随着少年的俯身低头,他看到了其裸露的后脊上那片赤紫暗纹,目光却凝住了。
他没说什么,将面纱扔给了少年。
少年一怔,迟疑的捏着面纱一角,没想到秦箫凉居然没将这件上古法器据为己有。
似乎听到了少年的心声,秦箫凉淡淡的道:“区区七品法器,本座还看不上眼,你自个儿留着当宝贝去吧。”
众人见秦箫凉竟没拿走那神秘的法器,心底虽贪婪,却也不敢在这魔头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又是心痒,又是畏惧。
但仔细一回想魔头的话,又有些回过味来了。原来仅是件大街上就能买到的七品法器,虽比寻常法器贵了点,但也并不少见。便也没了什么抢夺的心思。
沉默半晌后,秦箫凉道:“那个穿得多的,你扔件衣服给人家盖一盖,有碍观瞻。”
穿得多的那人委屈的想,还不是你把人家的衣裳给霸占了,现在倒是又嫌人家碍眼了。
那少年的身上被猝不及防的罩了件外袍,不由抬头看了秦箫凉一眼,却见他斗笠遮面,看不清其神情。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魔头似乎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的,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知道自己方才的行径过于霸道无理,但秦箫凉却好像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负手而立,问出心头徘徊已久的话。
“如今是何年岁,此地又是何处?”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头皮发麻,见他连何年何月都不知晓,心道看来这楚魔头几十年来果真是在闭关。
一个青衫中年颤抖着声音战战兢兢道:“如今是道和七百三十二年,此处是未央城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