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席阳扫了下方的台子一眼,这才低声对萧惜若道:
“娘娘自幼体弱,国公爷与侯爷又万分照顾,自不知这‘鸮’之一字。所谓鸮,就是一种头宽嘴短面似猫的鸟,乃是北夷与大燕公认的不祥之兆。”
就像是在配合席阳所说的话一般,下方那男人也一把将女子拉起,逼着她露出后颈上黑色的鸮头刺青。
这一刻萧惜若终于可以确定,所谓的鸮便是猫头鹰。
此鸮非彼肖。
根本不用萧惜若询问,蛔虫席阳便自觉的介绍起来。
提起“鸮”之一字,便逃不开大燕与北夷的年年战争。
北夷靠游牧发家,几百年间族内已有三十六部,然而草原地区物资匮乏,尤其是春冬两季。因此随着人口的增长,这些部与部间不得不相互征伐抢夺食物。
可有一天,一个部落崛起了,在一位名为巴哈尔的雄主的带领下,北夷开始进攻大燕,并在这个富饶的大国手中掠去越来越多的食物。
几百年间,大燕边境多次崩溃,边境百姓流离失所。
而北夷掠去的不止有粮食,还有女人。
席阳说到这里时,下方的竞价已飚到了两千两。
“而那些被北夷掠走的女人所生下的孩子,就被称为‘鸮’,鸮在北夷话里面的意思则是不祥与肮脏。”
萧惜若:“所以,她们后颈上的刺青是北夷人刺的?”
席阳摇了摇头:“是大燕朝廷刺的。”
萧惜若蹙眉。
“鸮们身为大燕北夷两族混血,却恰恰继承了两族的优点。他们个个容貌出众,机智狡猾。他们能在两族间穿梭,能借容貌与智慧讨得各种利益,却也能成为北夷手中最好的细作。所以在他们的协助下,第一任雄主巴哈尔曾数次攻入大燕,杀得曾经的大燕边境血流成河……”
由此,大燕不得不派人深入北夷,在牺牲无数人后找到了验证“鸮”的法子,并为所有入境大燕的鸮打上了烙印,也就是他们后颈上的刺青。
席阳语顿的这一刻,下方的叫价已冲上了三千,可萧惜若却沉默了。
因为她一时间,竟说不出个谁对谁错。
所以“鸮”曾是外族细作,所以他们被贬低了地位,又因姣好的容貌与细腻的肌肤,成为了商贾贵胄们手中的玩物。
而在京城与大燕各个大型城镇中,家里有“鸮”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大燕境内甚至有以“鸮”为招牌的秦楼楚馆……
因为“鸮”贱,美,慧却也少。
好了,这一刻的萧惜若终于明白为何面对堂中的一切,那些人能说出这样的污言秽语了。
“三千五百两一次!好!三楼那位公子出价三千七百两!三千七百两一次……”
下方,台上的中年男人喜笑颜开,台下看热闹者亦是欢呼雀跃。
而就在这时,四楼“天地玄黄”四大包间中的“玄”字缓缓打开,一众小厮簇拥着两名华衣公子,在一声“五千两”的叫价声中缓缓登场。
其中手握金扇的花夙笑容肆意,一双吊梢眼睥睨全场。
他倒要看看,今日这鸣凤楼有谁敢跟他竞价。
然后他便听到二楼某处,一道轻灵女声理直气壮。
“五千零一两。”
花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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